但這可能嗎?虞歸晚可不是會乖乖就範的人,麒麟城中也無人能奈何得了她。
趙崇將日漸老態的身軀縮進厚實的披風中,他老了,又中了劉卜算那個毒女的蠱毒,若沒有虞歸晚隔幾日為他送來續命的湯藥,他活不到今日,他亦清楚虞歸晚是以此壓制要挾自己,他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家人子孫考慮。
至於趙禎……
自己這個侄女聰明有心計,又擅於挑撥離間,當日聽聞她在麒麟城的種種就知不是省油的燈。
獻計讓虞歸晚扶持趙顯登基?怕背後還有更大陰謀,且看著吧。
眾人對虞歸晚的決定沒有異議,唯有閻羅娘提出自己不跟她回河渠,自請留下鎮守邊城。
「還是關外適合我,回去了總感覺束手束腳的不得勁,再說這邊總要留個自己人。」
北境軍中固然能有守城的將領,但他們先前是趙崇信任的人,且大多數都為武將世家子弟,父輩多為朝廷命官,提拔或重用他們都需冒極大的風險。
她將話挑明了說,也不去看其他人臉色是如何變化,只將目光往妙娘臉上遛了遛。
後者倒是從她進門就將她從頭到腳掃一遍,看到她宿醉之後的憔悴臉色又忍不住皺眉,然後目光就一直鎖在她臉上未離開過,看得她心裡發毛,說話都磕磕絆絆,又不想將心緒外露,顯得自己怕了她似的。
虞歸晚對她要留在邊城的決定並不意外,也痛快答應。
「師父,我也要留下。」見師父遲遲不點名自己,廖姑就有些急了。
這幾日她也不肯好好過年,總在虞歸晚耳邊念叨要去拓撻城,虞歸晚煩不勝煩。
「你要留下也可以,但不能去拓撻,就守在偏關。」
廖姑不樂意,「師父,我要去拓撻城,你都說了那裡有黑石礦,值錢,我得替師父守著啊,交給旁人我不放心,師父師父師父……」
她像牛皮糖似的往虞歸晚身上粘。
虞歸晚提溜住衣領將人往邊上拉扯,板著臉呵斥:「不聽令就跟我回河渠。」
那可不行。
廖姑立馬偃旗息鼓,正經危坐,眼觀鼻鼻觀心。
妙娘的鞋尖往前挪了挪,「主子……」
「你也想留在偏關?」虞歸晚知道妙娘有抱負,想上戰場,幼兒也同她提起過。
妙娘點頭又搖頭,道:「主子,讓我去拓撻城吧。」
她們這些隨主子從南柏捨出來的人不能一直都跟在主子身邊,總要強大自己,好替主子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