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娘一把拉住她,「你幹什麼去,裡頭都是人。」
余姐氣不過,罵道:「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說咱們主子,不行,我要進去扇他幾巴掌,不然他還以為咱們好欺負,呸!還世家公子,我看他就是茅坑裡的臭糞。」
虞歸晚和幼兒正巧過來,聽了這話幼兒都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又是誰惹著了姐姐,讓姐姐站在外頭就罵上。」
歇了歇,幼兒臉上的疲色散了許多,穿著一身蘇繡錦裙,外頭罩一件孔雀毛織的長褂,烏髮盤起,珠釵紗花錯落,面若桃花,朱唇皓齒,笑顏柔意,抱著手爐從廊上走來宛如畫中的仙女一般明艷動人。
忽地又被她身旁的那抹亮麗奪取目光,鮮艷如血的紅衣,腰封勒出勁瘦的腰肢,束起的黑髮像飄散的墨汁,耳上扣著的瑪瑙珠玉光輝璀璨。
狹長微挑的冷眸,抿緊的薄唇,盡顯嗜殺之勢,視線掃過的地方彷佛都能冰凍三尺或血濺三尺。
「主子,姑娘。」二人恭身退至一旁。
余姐朝裡頭努嘴,怒氣未消,「裡頭有個蠢東西說了些讓人不愛聽的話,我氣不過正要進去同他理論一番,又怕驚擾了其他賓客,反給主子和姑娘惹麻煩。」
「哦?是麼?」幼兒撫著手爐,轉頭沖虞歸晚笑道,「歲歲,咱們也進去聽聽。」
虞歸晚無可無不可,只點了下頭。
葛大娘掀起門帘,兩人一前一後步入廳中,簪環玉佩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響。
「母親。」幼兒先走到杜氏座旁笑著輕喚一聲。
見著兩人同來,杜氏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眨眼就笑得跟花兒似的,拉著幼兒的手拍了又拍。
又將虞歸晚召到身邊,上下瞧過,見她這樣冷的天竟穿得如此單薄,又不免念叨。
「天還冷著,怎麼也不穿厚實些,著涼了可怎麼好。」
「河渠比偏關暖和許多,這樣穿著也不冷。」
虞歸晚挺怕她念叨的,一轉身就躲到上首去,神情自若坐下,翹起長腿,視線掃過底下眾人,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誰要納我為妾?」
她這話一出,如高腳柳東這些人就只顧忍笑,等著看祈公子等人的好戲。
後者之流則屁股一緊,恨不能腳底生出風火輪,趕著逃命去。
幼兒在杜氏身邊坐下,低聲吩咐金方去外頭拿賓客單子來,翻開看了眼便記住了那位口出狂言的祈公子並他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