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最好智取,強攻為下策。諸位可有智取良策?不妨都說一說。」
陳婦是個直性子,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眼下便道:「攻城奪兵之事我也不通,沒的說了反倒鬧笑話,這更不好了。要說探聽消息或綁人,我倒是能幫忙,不如就將那景寧侯綁了來架在戰車上當餌,看誰還敢反抗。」
幾個千戶你看我我看你,都沒* 出聲,等蒙灰先說。
蒙灰看著布防圖沉吟半晌才道:「我總覺得這事處處透著古怪,禁軍雖弱,到底也是拱衛盛都的天子親軍,不至於連咱們河渠的村民都不如,打兩下就散了。再細想想,公主從偏關到麒麟城,這一路跋山涉水,地勢險峻偏僻難行適合埋伏的地方多了去,為何非要等到了城郊驛站才設埋伏,哪個防城會如此這般怪誕敷衍,朝中再重文輕武,武官也不至於連這個都不知道,景寧侯就算不通軍事,這麼淺顯的道理也總該知曉。」
蒙灰所言不無道理,可如今箭在弦上,生死存亡之際,已容不得細想太多,只要拿下麒麟城再讓太子順利繼位,事情就算完成,到時必會論功行賞,加官晉爵,至於景寧侯為何按兵不動,這誰猜得著?就連公主的外祖父——鎮國公都猜不透,更別說旁人。
陳婦:「景寧侯府都有我們的人盯著,除了前幾日有幾輛馬車離開過,出入也就採買的管事和僕婦,並無其他異常。且盯著景寧侯的除了我們,還有城內的百官,這些人深知景寧侯一黨的行事,恐自己被連累,這會子還不急著等機會抓人,好日後向新帝邀功才怪。」
城內發生的事她們大抵都知道。
「在偏關時我聽姑娘說這個景寧侯跟麗妃的關係有些……」妙娘抿唇,看著這滿屋的人實是難以將那個字眼說出來,只得含糊帶過,「她們到底是親姊妹,相互扶持了這麼多年,感情深厚非比尋常。若是算定這次自己會敗,必定會將麗妃送出城。姨姨可知那幾輛馬車最後去往了何處?車上都是些什麼?侯府外出採買的僕婦丫鬟可都回去了不曾?」
陳婦立即說道:「出城往雲州方向去的,我已派人跟著了。外出的僕婦有三個不見回來,我也命人去找了,只是這會城內混亂,怕是不好找。怎麼,你懷疑麗妃扮作僕婦出城?」
「雲州?」妙娘蹙起了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還是邊上有個千戶出聲給提了醒,「在城郊驛站刺殺公主的就是雲州來的倭國人。」
嶺南雖也有商船出海,但據說距倭國甚遠,倭國人想要來大雍就必須從雲州的海運碼頭登岸,而雲州緊靠江南,景寧侯的私軍就養在此處,更貼切一點說那才是她的老巢。
「不好!」妙娘反應最快,「她根本就沒想過跟咱們硬碰硬,行刺、埋伏都是為了做樣子給咱們看的,她真正想做的怕是……屠城!」
城門至今都不開,禁軍也沒有動靜,景寧侯耗費心思布置這麼大一盤棋,好不容易逼宮成了,又豈會輕易將權柄讓人,她必定是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共毀心思,要將主子置於火上烤!
不管景寧侯有無反心,她都沒有將滿城百姓棄置不顧,只是鬧於宮牆之內,可一旦屠城,性質就變了,主子就算是為了清逆臣,扶太子上位,也是屠刀染血,將景寧侯逼上了這條絕路才致使她狗急跳牆殺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