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平日裡文縐縐只會之乎者也的林大人竟會說這樣的話。
立馬就有文官跳出來懟道:「說得輕巧,滅東遼?談何容易!林大人莫要上下嘴皮子動兩下就勞民傷財縱得某些人窮兵黷武,倒誤了我大雍!」
林大人也不生氣,冷笑反問:「那照蔡大人的意思該當如何?就這麼由著東遼再上門欺壓?」
「本官可沒有這樣說。」
「你可不就是這個意思,貪生怕死,實為不恥。」
「你!」
排在首位的幾個重臣都沒有說話,兩人吵得厲害,被趙顯呵斥了才悻悻住嘴。
林大人一甩袖,沖蔡大人哼了好幾聲。
「不知隨大人對此事是如何看的?」有個賊精的文臣將矛頭對準排在隊列中間的幼兒。
她是被舉薦入仕,又是女子,任大理寺丞一職,官居六品。
目前文官中就她一個女子,聽說明年會開女子恩科,平民和世家姑娘皆可報考。
因虞歸晚以及趙禎的關係,幼兒在大理寺並未受到不公允的對待,且她極有手段,那些原先不服她的下級官員如今都乖著了。
咋一聽有人將禍水引到自己身上,幼兒也沒有慌。
她先是看了眼武官首位的虞歸晚,一身紅色朝服,身姿挺拔,整個人如同寶刀出鞘。
感受到她的目光,虞歸晚也回頭。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交匯。
虞歸晚沖她點點頭,幼兒不會不同意她北伐東遼。
幼兒恪守君臣之禮,邁出來一步,手執笏板。
「臣以為衛國公北伐之舉並無不妥,東遼國力日漸衰弱,這正好給了我們可趁之機。」
她還說了關外邊城和草原部族的通商、南柏舍的鹽礦和拓撻的黑煤,商玄的金礦則瞞下沒提。
不過麒麟城怕是早已聞到了風聲,提不提的都無所謂,反正那是歲歲的私產,誰都別想惦記。
都以為關外不是草原就是荒漠,惡劣貧瘠得很,東遼占著最肥沃的那塊土地才能兵強馬壯欺凌周邊的部族和小國,不曾想關外竟是個聚寶盆,光是邊城這幾個月的商稅就抵得過庶州府兩三年不止。
文臣隊伍里眾人交頭接耳,嗡嗡聲不斷,都在議論。
龍椅上的趙顯也在眼熱,就更不願意聽那日趙禎提到的,免了庶州府九成稅收,並開始盤算要如何才能將這些拿到自己手中。
「既如此,那就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