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間, 他的指尖就是一顫。
因為雙眼被蒙住,手指下的觸感就格外明顯。像是蓋在一層綿軟的糕點上,還沒有用力指尖就陷了進去。即便是看不見, 他也清楚地知道唐乃手心上的每一道傷痕。
第一道在拇指上, 他的手指緩緩滑過對方的手心, 落在拇指上, 指尖一亮那道傷疤就癒合了。
傷口癒合會帶來麻癢,唐乃的手不免蜷了蜷, 方愈的掌心下壓,難得帶著強硬打開她的手心。指尖向下滑動, 像是陷入最綿軟的棉絮, 落在掌心最中間的軟肉上。
第二道就在這裡。
那上面有一道微長的口子, 指尖剛一碰觸就帶來細微的顫抖,方愈在傷口附近緩緩滑動, 仿佛在確定它的形狀,霎時間, 清甜的呼吸變了, 仿佛是被打開一個口子的水果罐頭, 幽幽地、顫抖地吐著甜氣。
洪正元憋著火, 感覺有點不對勁,卻說不上來什麼。
靳驍眉頭一壓, 對池境抬了一下下巴。
池境握著方愈的手瞬間一緊,緩緩一笑:「方愈,磨蹭並不能減少你要吃的苦頭,如果你快一點, 一會我還能讓你舒坦一些。」
方愈道:「我什麼都看不見,不慢一點怎麼確定她的傷口?」
說完, 指尖落在最後一個傷口上,就在她的小指上,被冰棱刮出的一道痕跡,最小,也是最容易治療的傷口。
但是方愈的指尖落在上面,卻遲遲不動了。
洪正元終於不耐:「最後一個傷口了,怎麼這麼慢?」
靳驍皺了一下眉,池境看向方愈的臉。雖然被黑布擋住了大半,但還是能看到布料邊緣的紅,還有不正常的呼吸。突然,沉默的顧清撿起地上的石子打向方愈,方愈的手腕頓時腫了起來,他悶哼一聲,竟然沒有放手。
池境面色一變,瞬間握緊他的手腕要將他扯開,哪知道方愈反手就握緊了唐乃的手,洪正元頭皮一炸:
「臥槽!這小子故意的,趕緊把他拉開!」
然而方愈就是打定了主意一般死也不放手,被洪正元一拳打在臉上手指也沒有鬆開半分。靳驍眯了一下眼,正要一腳踹過去,唐乃被拉得疼痛,不由得悶哼一聲,一瞬間方愈就鬆開了手。
他倒在地上,被靳驍一腳踹在心窩上,喘了一口氣沒說話。
靳驍的面沉如水:「把他帶下去,和杜寒一樣嘴巴和耳朵都堵上!」
洪正元變了臉色:「就這樣?剛才拉著思瑤的手不放,這樣太便宜他了!」
「你可以打斷他的手腳,然後讓他自己一個人治療自己,明天又是好人一個。」
「艹……」洪正元沒想到這一層,這小子雖然身形單薄,但能自己治自己,跟喪屍一樣變態,除非殺了他否則還真拿他沒辦法:「這麼不老實,把他的飯也斷了,不是能治療嗎?我看他餓死還能不能起死回生!」
方愈被陳虎和曉慧拖了下去,唐乃靠在牆上微微喘著粗氣,還有沒回過神。一隻手無力地癱在腿上,手心的傷是好了,但是手腕上又多了一圈青痕。
顧清皺了一下眉,輕輕在她的手腕上揉搓。唐乃的指尖顫了顫,對顧清說:
「沒事的,不疼。明天就能好了。」
「好什麼好?你的肉那麼軟,後天都不一定恢復正常!」洪正元看得臉頰緊繃,他氣的不止是唐乃再次受傷,還有本以為找來了一個綿羊,沒想到對方是披著羊皮的狗!
心裡的火再度噴了出來,瞬間瞪向池境:
「都怪你,想什麼辦法不好,找了這麼一個咬著人不放的狗崽子來,要不是我拉開得及時,他都要舔上去了!」
池境的臉色在幾人之中最為難看,他自詡為是整個隊伍的智囊,竟然沒有提前看出方愈的不對勁。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拉著唐乃的手不放,如果不是這麼多人看著,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顧清緩慢地揉著唐乃的手腕,頭也不抬:「看不出來的,又不是只有他。」
洪正元一噎,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顧清,他們幾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還真是理虧。
池境搖了搖頭:「就應該怪我,我應該早就想到杜寒他們……心懷不軌。」
並非是他為了平息怒火故意如此說,他確實如此想。他離得最近,也是看方愈的表情最為明顯的那一個,那種即便被打得口吐鮮血也不肯放手的執著,和杜寒一模一樣。他應該猜到的,唐乃消失的這幾天裡肯定發生了什麼,杜寒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都能發瘋,更何況是這個狗崽子。
本該規避的意外,卻讓他忽略了,更可恨的是,還是他親手把唐乃交到方愈的手裡,這讓他更難以接受。
池境的聲音有些啞,接著道:「這兩天我可以待在思瑤旁邊……」
話音未落,這邊的動靜讓高烽那邊的隊友紛紛抬起頭,靳驍沉聲道:「這次是一個教訓,以後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靠近杜寒等人。晚上都警醒一些,以防萬一——讓孟思瑤睡在我的身邊。」=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