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乃被冰涼的雨滴冰得打了一個激靈,到了車上就覺得手腳有些發木。
嚴沉坐到駕駛位,面色陰沉。從周知謹的辦公室出來後就他的眉心就一直沒有鬆開過,此時臉色比車外的天氣好不了多少。
他剛想啟動車子,卻發現唐乃沒有系安全帶,眉心一皺就想開口。
哪知道一回頭,就看到她微微瑟縮,臉色發白的樣子。他頓了一下,從后座拿出一個毯子遞給她,又幫她把安全帶系上,打開空調。
車內的溫度開始變高,車輛衝破雨幕,平穩地向前行進。
雨刮器有序地推開水珠,隨著車內溫度的升高,香甜的氣息開始變得濃郁。
嚴沉下意識地想到他嘗到的香甜,眉心一皺。他竟然對糖分過敏,不,應該說是對江希漫過敏。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失笑自己得出這個結論,還是該詫異江希漫的嘴裡竟然是甜的……
——所以他們兩個天生相剋。
想到這裡,心臟下意識地一揪——那種熟悉的疼痛又開始翻湧,似乎每次碰到江希漫的事情,他的身體都會不適,這不是相剋的證明又是什麼?
後視鏡里映出他緊鎖的眉頭和晦暗的雙眼,眼裡的情緒看不真切。
唐乃將毯子掀了下來。車裡的溫度變高,她的身體也由涼轉熱,感覺到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指尖越來越無力,就連擦汗都有些困難,她的唇瓣動了動,轉動視線看嚴沉的臉色很不好,於是又抿緊了嘴巴。
雨天路滑,路面上的車輛越來越少。就快到公司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放慢車速。下這麼大的雨,也許今天要工作到深夜,如果江希漫還要等他,休息地點是個問題……
唐乃突然含含糊糊地道:
「我想先回家……」
嚴沉的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唐乃倚靠在車窗上,慢慢地說:「你可以停在公司,我自己回去。」
回去?
她不是說要跟自己一天嗎?今天才剛過去一半,她就要回去了?
唐乃想到自己的任務,今天下午要和他「不歡而散」,所以肯定不能再去公司了。
嚴沉的臉頰有些緊繃,公司的大樓在車窗上一晃而過。他道:「好,我送你回去。」
只是剛說完,突然聽到「咚」地一聲,他下意識地回頭,就看到唐乃沒骨頭似的靠在車窗上,身體還在不斷下滑,偏偏有安全帶擋著,脖頸被摸得通紅。
「江希漫!」
他叫了她一聲,她含含糊糊地應著,偏著臉讓人看不清神色,只是能臉頰微紅,胸膛起】伏的頻率也不對。
他的面色微變,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將車停下。
將安全帶解開,瞬間就側身過去:「怎麼回事,你發燒了?」
此時此刻,他竟然下意識地懷疑對方也過敏了。
唐乃勉強睜開眼睛,慢慢搖頭:「不是啊,我有點熱了。」
熱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微微有些發熱,看來真是感冒了。他不敢將溫度降低,而是解開她的安全帶,讓她暫時好好地坐起來。
然而沒了安全帶的束縛,唐乃頓時向下滑了下去。
嚴沉一驚,下意識地桎梏住了她的腰,沒骨頭般的腰】腹瞬間像是海綿一樣吸】附住他的指尖,又像是貪婪的軟泥不斷吞】噬著他的指】腹。嚴沉有力的手臂竟然一顫。
他只按住一邊,唐乃就又軟塌塌地向另一邊靠,嚴沉咬著牙伸出另一隻手臂攬住了她,唐乃順力就倒在了他的肩頸上。
只一瞬間,甜香無比貼近。
嚴沉抿著唇,眸光晦暗:「江希漫,你是沒骨頭嗎?」
唐乃在他的懷裡勉強搖了搖頭:「不是呀,太熱了,我有點要化掉了……」
看來是病得有些糊塗了,嚴沉正要將她放回去然後回醫院,唐乃就搖頭:「我真的沒有生病,我只是怕熱。」
又怕熱,又帶著甜,這人是糖水做成的嗎?
嚴沉箍著她,感覺每一寸軟】肉都顫】巍巍地貼在他的肌肉上,即便是隔著兩層衣料,也能感受到綿軟和無力。
對方微微偏著身體,腰榻著,有些不適。含含糊糊地說:「冷一點就好了,我真的沒事。」
嚴沉只好去調節車內溫度,然而他怕一動一條手臂,對方就滑了下去。但將她放回去自己又不放心。
他垂下眸子,看著唐乃小心地捏著自己的衣角,他內心一動,沉默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