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無意識碰到一塊堅硬的物體,那東西和人體皮膚的硬度、熱度大相逕庭,秋露一愣,下意識順著手臂看去。
她的指尖正貼著一塊冷色金屬。
那金屬從他的後領蔓延往上,一直到後頸部位,隨後猶如一朵盛開的花,在末端盛開出花瓣牢牢吸附在男人後頸位置。
她清晰地看到,裡面的液體正以一種十分快的速度往男人後頸輸送。
男人的身材十分標準,每一塊肌肉、骨頭似乎都完全按著以往的教科書生長。
不,他的似乎比教科書上的還要完美。
就連那頸椎,都十分完美。
配上那冰冷的金屬,就像一幅詭異卻帶著異樣美感的畫。
宇宸只覺得昏沉間似乎有人移動了自己的身體,對視線十分敏感的他感覺到有道視線牢牢鎖住自己的後頸。
但那包裹著自己的氣息柔軟無害,就像一隻軟綿綿的幼貓。
他動了動身,掙扎著想坐起來。
這地上太髒了。
盯頸椎盯得入神的秋露猛地回過神,白皙的臉頰不好意思地紅了一片。
她熟練地安撫,「很快就好了,別動。」
兩人體型相差有些大,秋露用了吃奶的勁才順利把男人平放在草地上。
男人體溫明顯高,額上青筋鼓脹,高燒伴隨劇烈頭痛。
如果再不讓燒退下去,估計會燒成傻子。
秋露拿過一直隨身攜帶的針具包,捧起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
這手無疑也是女媧出色的作品,骨頭、皮肉完美結合,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夠完美。
不對,現在不是欣賞完美標準人體的時候。
秋露搖搖頭,凝心靜氣按揉男人右手拇指、食指甲床左側附近,隨後用拿出三棱針利索一刺,擠出3到4滴發黑的血後,立馬用棉簽輕按止血。
待兩隻手同樣的地方都放了一次血後,秋露本想還在大椎穴上施針,但男人頸椎基本都被冰冷的金屬覆蓋,針是扎不進去一點。
幸好,男人的狀況明顯好了一些,體溫沒有原來那麼高了。
「你的頭還痛嗎?」秋露湊近男人,問道。
那道帶著微苦的香氣再度拂過,安撫了他額間一跳一跳的神經。
微苦中帶著幾分濕潤甘甜,就像清澈見底的溪水,又像曬著太陽的草藥。
男人微微睜開雙眸,那燦金的眸子恍惚是正午的陽光,剎那間就吸引了秋露的所有注意力。
他點點頭,隨後又微微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沒事,很快就好了,」小omega直起身,嘀嘀咕咕翻找著什麼,「嘶,我怎麼感覺我也開始頭痛了,是不是剛剛跑得劇烈了一點?」
那道香氣變得稀薄了,宇宸皺了皺眉,掙扎著又睜開了雙眸。
只見嬌小的omega正舉著一根針看著他。
斑駁的陽光正好照在針尖上,反射出亮眼的光芒。
這畫面帶著些許詭異和驚悚,饒是宇宸見識頗多,都被弄得一愣,本就混沌的思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很快就好了啊,」秋露一邊熟練地順了順男人的頭髮,一邊習慣地用哄小孩的語氣道,「就扎一針。」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在他頭頂摸索了一會兒後,乾脆地一紮。
這過程毫不拖泥帶水,乾脆利落得仿佛只是把針隨手扎在一塊木頭上。
但就是這看似兒戲的一針,就讓一股清涼之氣自上而下緩緩包裹著他的腦袋。
那左衝右突的劇痛悄然間消失無蹤。
腕錶的警示音逐漸變小。
「看來還沒死,」一道氣喘呼呼的聲音傳來,「剛剛那尖叫雞一樣的警示音,我還以為得來收屍。謝了啊……啊?」
剛剛還在攙扶著自己的人突然鬆開手,一支箭般跑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