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肖妄的眼眶又紅了,心臟酸澀脹痛得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狗還可以圍著主人轉圈,可玩具卻只有被玩膩丟棄和毀壞的下場。
如果一個玩具總是帶來不夠好的體驗,她會丟掉的吧?
他突然有點怨恨自己,為什麼總能把一切變得一團糟。
凌伊凝視著他坐起身來,手臂繞過他從茶几上抽出了一張衛生紙,捏著他的下頜將紙巾壓到了眼角。
肖妄懵了一下。
凌伊將紙巾徹底覆蓋到他睜大的桃花眼上。
他本能地閉上眼,眼淚卻不受控的掉得更凶了。
只是這一次,卻如劫後餘生一般。
是慶幸。
凌伊注視著他脆弱的面孔,聲音依舊很平靜:「
下次不許抱我。」
肖妄眼睫顫了下,低低應了聲。
他混亂地想,睡著後的行為要怎麼控制?催眠可以嗎?
下一次要是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她會不會就不要他了。
肖妄一陣惶恐,好一會兒才止住了眼淚。
凌伊扔掉紙巾,摸了摸他發燙的臉:「去把衣服換了,先去醫院吧。」
他身上穿的衣服只適合呆在室內,出門還是有些薄了。
肖妄聽後臉色卻白了一下,有些抗拒,小心翼翼問她:「可以不……」
望著她烏黑的眼瞳,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不可以拒絕的,她會不高興。
儘管他沒辦法接受自己因為這種事情進醫院,還要讓別人來檢查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
他聽話地應了下來,只是聲音更低:「……我知道了。」
玩具是不需要自尊的。
肖妄這麼告訴自己。
他不能再認不清自己、再承擔一次失敗的後果了。
一閃而過的水光在眼底隱隱浮現,肖妄強撐著走進了臥室把衣服換下。
臉頰滾燙,手腳卻冰涼。
凌伊微妙地眨了下眼,她猜到他是誤會了什麼,卻沒有提醒,換上了肖妄下午讓人送過來的衣服。
可能是怕她不耐煩,他換得很快。
他很會揣摩,低領的毛衣將他脖頸上的曖昧痕跡暴露得分明,外面卻套了一件高領的風衣,不扒開看完全想不到裡面會那麼澀。
但他的揣摩總是能用錯地方。
凌伊靠在門口,將衣帽架子上的圍巾扔給他,很奇怪地想,她看上去有那麼喜歡分享嗎?
她應該有說過的吧,她不喜歡別人拿下流的眼神覬覦自己的所有物。
不過有些話凌伊並不會再去說第二遍,轉身擰開門走了出去。
肖妄沉默地將圍巾圍上,跟在了她身後。
她的腳步秩序規整,每次跨越的距離都並不長,但他卻依舊跟得有些艱難,呼吸都為此亂了幾秒。
昨天鬧得太兇了,今天又來過一回,出來前他又……
此刻肖妄幾乎是全憑著自制力強行撐住,才讓自己不至於腿抖得直接跪下。
很難受,痛感幾乎沒有,更多的是極致的酸麻,可這種感覺卻反而比單純的疼痛更讓人難受。
就連衣服擦過皮膚,都會隱隱帶來一種不適。
肖妄低垂著眼帘忍耐著,沒有將自己的不適表現出來,甚至在凌伊扭頭看向他時,還主動加快了腳步跟上她。
他也不是想要逞強,只是怕凌伊會因此敗興。
玩壞了也沒關係,他會自己去修理。
凌伊偏頭看了他一眼,伸手將他攬住。
她抬手按下電梯下行鍵,又拿出手機看了眼附近的地圖。
肖妄隱忍著緩慢吸著氣,沒有讓自己借力靠在她身上。
他已經不會再自作多情把凌伊的某些行為視作喜歡自己的證據了,但他依舊會沉迷於此。
畢竟她至少還願意對自己施展這種小手段。
這其實已經很好了。
肖妄指尖微顫著,從風衣的口袋裡拿出了遙控器,聲音很輕地問她:「凌伊,要玩嗎?」
「?」
凌伊頓了一下,抬眼看向他,頭疼地按了下額角。
他的眼睛被電梯的燈光晃得酸澀刺痛,輕輕說:「不喜歡嗎?帶電的。」
「阿妄,在我面前不要自作主張。」凌伊將指尖搭過去,覆上他沁涼手。
肖妄眼珠動了動,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