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斯真的很期冀可以得到凌伊肯定的回答。
儘管他早已知曉,對方的嚮導素有著區別於其它嚮導素的顯著差別。
可他
從未想過它們之間的差異會大到這種程度,直接顛覆所認知的常識。
拉爾斯根本沒辦法、也不想去接受這種現實。
「我沒有必要騙你。」
凌伊眼眸中還浮著未散去的清淺笑意,低柔平緩的聲音宛如冰層下滲出來的寒意,激得人發冷,「不過你也可以不去管它。」
聽到這話,拉爾斯眼珠動了動,眼中突地又升起了些微薄的希望。
停頓了一下,凌伊在他的注視下不疾不徐地說,「它只是會比一般嚮導素留存得更久一些,一年左右也就消散了。」
顯然她並不覺得這是個多可怕的期限,說出來時語氣輕飄飄地,毫無波瀾。
拉爾斯剛升起的希望,在聽到這個時間後,卻終於徹底磨滅了。
她簡直是在把他當狗遛!
他心頭的煩躁怎麼也壓不下去。
拉爾斯可不相信對方會不知道自己的嚮導素留在他身上會是什麼效果。
比起堅持上一年,他先被玩死的概率顯然要大得多。
她如此說,無非就是想要徹底堵死另一條路,讓他明白自己別無選擇罷了。
對視片刻,拉爾斯敗下陣來,嘆了口氣說:「來吧,嚮導小姐,需要我怎麼做?」
他脖頸突起的青筋搏動著,手指漸漸攏了起來。
看了出來,他很不情願接受這個結果。
凌伊抬手捏了一下他毛絨絨的豹耳,唇角牽起淺淺的弧度:「不再考慮一下嗎?」
她字句流暢的聲音冰棱般刺入耳膜,「比起精神疏導來說,嚮導素不過是只能充當臨時鎮定劑的藥物而已。」
「對以忍耐性而著稱的異化哨兵來說,難道還會比精神圖景暴動更加難以忍受?」
「因為我其實天性放浪銀盪,之前只不過是在壓抑本性罷了。」拉爾斯立馬將獸化的耳朵收了回去,不給她碰。
綠寶石一樣獸瞳透著凶戾可怖的氣息,「直到被嚮導小姐開發後,我才知道我的身體是如此的下貝戔。」
他看上去像是想要把她撕碎一樣,卻勾唇笑起來,弧度誇張,咬出來的字句更是甜膩,「嚮導小姐,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
「不滿意。」
光線穿過凌伊雪白的眼睫,在淺瞳上留下了寫意的陰影,平靜地對上他冷厲的視線,「我還是更喜歡貞潔烈夫。」
「……貞潔烈夫?」
拉爾斯一字一頓地咬著這四個字,恍然間明白了什麼,「難怪呢,你覺得那些正統派的哨兵就是被訓好的狗,對每個嚮導都會搖尾巴,所以你才會只接受異化哨兵的申請?」
「而我堅持了兩個月,才忍不住來求你,嚮導小姐是不是還很驚喜,你終於找到了一條夠烈的犬?!」
拉爾斯都快把自己給說笑了。
他盯著凌伊,森白的齒列將每個字眼都咬得像是要嚼碎,聲音卻甜如浸蜜,「那我還真是榮幸呢。」
身後的豹尾力氣很大的拍擊著地面,發出著沉悶的聲響。
那與其說是興奮,倒更像是在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暴戾,尾巴尖若有似無的偏向著凌伊的方向。
看上去很想給她來上一尾巴。
異化哨兵就沒有一個是好脾氣的。
他們是聯邦頭疼的不穩定因素,被嚮導所恐懼的怪物,平常是平靜的、有針對性的發瘋,精神暴動的時候就是無差別的發瘋。
拉爾斯鋒銳的眉眼陰沉地下壓著,大腿繃緊的肌肉頻繁的僨張,想要動手把她壓住狠狠折磨。
凌伊平靜地與他對視,如同一尊坐在高台上俯瞰人間的神像,低垂的淺瞳水波不興。
仿佛就算下一秒神像被信眾推倒,也依舊還是會無動於衷地注視著一切。
如果她是一個哨兵,哪怕是最低等級的哨兵……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將翻湧的情緒壓下去,喉結極緩地動著:「來吧,嚮導小姐,來寵幸我。」
拉爾斯仰著頭看她,語速特別慢,每一個字都吐得很煎熬,「讓蛸卵著床,我會讓黑豹好好孵化它們的。」
「真的確定了嗎?」她又好心地強調了一遍,「只要堅持一年,就沒事了。」
故意的吧?!
拉爾斯心頭的火又重新燒了起來。
一再被挑釁刺激,他就算忍耐性再強,也真的快忍不住了。
拉爾斯胸膛起伏,目光直直撞進她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