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精神圖景暫時被封閉了,身體的狀況短時間內也恢復不了,所以我接手了對你的治療。
「順便也觀察一下孕囊的情況。」
拉爾斯忽略掉其它信息,只下意識撫摸了一下腹部,本能覺得有點不妙:「觀察什麼?」
「為了救你,著床的蛸卵和你的聯繫因此被加深了,或許會在你身上存在到孵化。」
凌伊不疾不徐地解釋起來,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
拉爾斯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表情來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心情似乎也沒有因此變得很糟糕。
或許是因為底線已經被拉得很低了?
拉爾斯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應該不需要我來把它們生出來吧?嚮導小姐,我生不了的。」
他可不想那些精神體從自己的嘴巴、耳朵……各種通向外界的通道中鑽出來。
如果凌伊執意如此,他就……
好吧,他也什麼都做不了。
拉爾斯覺得自己身上都有了一種淡淡的死感。
凌伊平靜地看他:「精神體虛化是它們天生就會的技能,怕什麼?」
「……你有前科。」
拉爾斯一點都不信任她的保證,畢竟她的惡劣有目共睹,有點陰招全用在他身上了。
他甚至懷疑說不定她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讓他生。
凌伊淡淡看了他一眼,對這話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朝他伸出手:「起來。」
她瑩白薄透的皮膚,被粼粼的波光映襯得仿佛半透明一樣。
「不是說感知被提升了五倍嗎?還要碰我……」
拉爾斯一邊小聲抱怨,一邊還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肌膚相觸的剎那,他不受控地抖了一下,瞳孔收縮震動。
怎麼會這麼……
凌伊輕瞥了他一眼,手上不緊不慢地用力,讓他不至於脫力到倒下,
「你在身體結合後就封閉了精神力,導致了精神圖景關閉,我無法對你設下精神屏障,所以只有通過身體接觸來分散你的注意力。」
「如果你覺得你還能自己走,也可以不讓我碰。」
她說得很平靜,拉爾斯卻不禁怔了一下。
身體結合後去封閉精神力,相當於是拒絕被嚮導打下標記。
畢竟精神結合屬於深度結合,是必然會被打上烙印的,幾乎是明示的伴侶關係。
拉爾斯抿了下唇。
他根本沒想到這些,當時自己都要被玩死了,只想著趁她還沒有想起來精神結合前,逃避掉更進一步的折磨。
在身體不能動的情況下,那是他唯一還可以躲避的事情。
不然身體和精神一起被玩弄,拉爾斯簡直不敢想像那得是什麼酷刑。
但這種事情好像也沒必要去解釋,誤會了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本來也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拉爾斯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地從治療艙中站了起來。
乾燥的腳掌踩在地上,無數信息順著接觸面被傳遞進了神經,哪怕早有準備,拉爾斯還是不由自主弓了一下-身。
他沉沉吐了口氣,不讓自己的體重被分擔到凌伊身上,蜷起的腳趾卻幾乎恐懼到不敢再邁出第二步。
下意識踮起的雙足因此呈現出了輕微的獸化的痕跡,又很快消散。
貓科都是踮腳走路的,拉爾斯平常並不會這樣,此刻卻下意識想要半獸化身體。
貓科的感知水平要高於人類,早已習慣了接收複雜的信息,所以他推測半獸化或許會讓自己更適應此刻敏感的身體。
然而除了作戰情況下,他很少會獸化。
但拉爾斯不
喜歡在嚮導小姐面前把自己真的變得和野獸一樣,從外表到心靈,沒有一點差別。
他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著莫名的堅持,凌伊看著他,手在他的腰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直接靠著我走吧。」
麻癢的觸感讓拉爾斯不自覺抖了一下,毛絨絨的豹尾不自覺圈住了對方的手臂。
拉爾斯想要收回尾巴,卻沒能成功,本來就不怎麼聽話的尾巴在此刻徹底無法操控了。
他別開眼,默認了凌伊的提議。
超越了正常社交界限的距離和大面積的皮膚接觸,讓她身上的氣息宛如蛛網一樣纏繞全身。
被牽扯過去的感知,讓拉爾斯分散了對腳下的關注,那種如同美人魚上岸後刀尖行走般的痛楚也因此變得不再那麼明顯。
他跟著凌伊的腳步離開了像書房一樣的房間,走到了客廳。
地面上有著沒過腳踝的水流,像是化凍的雪水一般,體感很涼,卻並不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