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將眼前的畫面切割得混亂模糊,意識都仿佛被輕飄飄地扯出了體外,把視野拉到了未知的維度。
他意識混沌,仿佛看見了什麼,下意識地呢喃:「嚮導小姐……」
像是應激反應一般,一切都突兀地被按下了暫停鍵。
就連呼吸都因為這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字眼而凝滯住了。
無論理智如何抗拒排斥,身體卻再次因為她而被完全的喚醒了谷欠望。
酷烈的痛楚都沒能壓住那股從骨骼縫隙里滲出的渴望。
像是擱淺瀕死的魚,迫切地想要去舍下一切,只為了能夠去得到賴以生存的水源。
但就算舍下了也什麼都不會得到,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哈……」
拉爾斯滯住的喉結重新滑動,驀地從喉間滾出了一聲笑。
他近乎已經戰慄到麻木的手用力地將匕首拔了出來,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血水的濡濕潮意遍布著整張臉。
他仰頭,虛焦的瞳孔盯著刺眼又模糊的燈光,將唇微微張開。
鋒利又血淋淋的刃身就這樣被送了進去,唇角頓時就被割開了一道裂口。
金屬的涼意攜著鏽澀的血腥味在舌上綻開,拉爾斯不自覺伸出舌頭去舔舐。
反應過來後又泄憤似的讓匕首在口腔里胡亂攪動。
匕身在齒列尖磕磕碰碰,發出著一連串雜亂的脆響,溢出的血液在他的嘴角漫開,順著脖頸滴落到胸膛,慘烈得像是案發現場。
他將匕首一寸寸地深入,劇痛和窒息感一起席捲了出來。
拉爾斯顫抖地手指終於無力再去握緊,身體重重朝著身後砸落下去。
他粘著血珠和水意的長睫顫抖著合攏,幾乎被塞進喉管的匕首被舌尖一點點頂了出來。
更多的血液因此充盈在了口腔里,喉結的每一次滑動都會帶來尖銳的痛楚。
被劃破的喉管再沒辦法吐出任何字句,只能含混地發出嗚咽。
拉爾斯那頭捲曲蓬鬆的烏髮已經徹底失去了漂亮的弧度,狼狽的黏在痙攣抽痛的胸口,如同枯萎掉的花枝。
結合熱下被不停刺激的大腦,讓他甚至都無法在這種意識尚存的時候昏睡過去。
哪怕他很痛苦。
拉爾斯躺在被染紅的床上,滾熱的血液逐漸在時間的流逝下變得冰涼,帶來著陰冷粘膩的觸感。
高熱的體溫觸碰到這樣潮濕冰涼的液體時,他幾乎本能的回憶起了一些散碎混亂的畫面。
更混亂的思緒充斥在腦海中,各種想法毫無章法的冒出來。
直到一個突然跳出來的念頭占據了所有情緒,不斷的迴蕩開。
拉爾斯驚惶地床上爬了起來,踉蹌地衝到穿衣鏡前,發紅的淚眼死死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因為把臉湊得太近,他潮潤的呼吸幾乎都被噴灑在了鏡面上。
積聚的霧氣讓鏡子映照出的畫面,變得比他自己的視野還要更模糊。
拉爾斯焦躁地用手去擦,沾著血液的手卻將光潔的鏡面擦得越來越無法映照出人影。
他的呼吸因此變得更加難以控制。
急切的燥意鼓譟在心頭,怎麼也擦不乾淨的鏡面讓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直接把鏡子砸碎。
這種無意義的行為進行了很久之後,拉爾斯無法思考的大腦才終於遲鈍地做出了正確的反應。
他哆嗦著將身體向後撤去,拉開著與鏡面的距離,淚眼始終直直的釘在鏡子上。
直至那雙淚眼終於看清了被匕首洞穿的傷口下方,漫出的血液都沒能擋住的白金色印記後,才終於像是脫力一般地跌坐在地上。
可等到做完了這一切行為後,他才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那張空白到做不出表情的臉上,只有眼睛還在無意識涌著淚。
好一會兒,拉爾斯的意識才終於回歸,刺痛的喉管又忍不住擠出了嘶啞地笑聲,混著壓抑的嗚咽迴蕩在房間裡。
他被血色浸染的手用力地捂住臉。
在那種時候,他竟然都下意識避開了那個標記,太可笑了……
他究竟在做什麼啊?
拉爾斯痛苦地弓起脊背,胃部痙攣得厲害,想吐,又什麼都吐不出來,連神經都在抽痛。
他太難受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找不到絲毫宣洩的途徑,只有眼淚還在髒兮兮的臉上不停的衝出淺痕。
可情緒卻沒能因此得到絲毫的釋放。
甚至痛苦著、難受著,他的手還下意識地撫上了那道猶如傷疤一般的印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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