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要是蟲母不想讓他好過的話,還可以讓卵不去刺激身體生成孕囊。
這種孕體,會在卵孵化出來的那一天,痛苦的迎接死亡。
在蟲侍那裡學過很多有關於懷卵、產卵知識的拉爾斯,對這些都並不陌生。
不過或許就這樣死去,對他來說反而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拉爾斯沒辦法去拒絕聯邦的祈求。
儘管他們讓他做的事情很荒謬。
可聯邦庇護下的那些普通人是無辜的。
如果沒有足夠的資源去供養他們的話,光是暴露在充滿污染的廢土下,他們就會立即死亡。
然而拉爾斯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別人的伴侶,而這個伴侶甚至都不是一個嚮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他懷了怪物的孩子。
拉爾斯捂住自己被撐開的小腹,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將自己的利爪伸進去,然後去將它們全部都攪成碎塊。
但理智還是讓他克制住了這種行為。
他不能做出任何惹怒蟲母的行為。
所以拉爾斯只是如同一個雕塑一般,沉默地站在那裡。
被卵牽扯的注意力,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逐漸適應,回歸到了對周圍的正常感知中去。
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縈繞在房間裡那無處不在的清雪氣息。
像是有無形的觸鬚,將這些氣息粘在了他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緩緩鑽進了軀體。
拉爾斯不禁抿緊唇。
明明他在這個房間裡呆得更久,卻反而沒能留下強烈的存在感,反而是她來過的痕跡揮之不去,霸道的填滿了每一處。
拉爾斯點開屋內的智能操控裝置,找了一圈,卻沒能發現與淨化空氣有關的功能。
他不禁凝起眉,只能放棄掉淨化掉這些氣息的想法。
然而那些氣息的存在感卻實在是太強烈了,讓他有一種蟲母從未離開過的錯覺。
這讓拉爾斯變得有些難以忍受這樣的環境來。
於是他又重新走進了浴室洗澡,試圖去沖刷掉那些痕跡,就連身上的衣服都重新扔開。
整個人也直接呆在了浴室里不出去。
然而那些氣息卻竟然還在擴散,從門縫中絲絲縷縷滲透了進來。
拉爾斯煩躁了起來,尾巴尖拍打著地面,利爪不停的伸出又收回。
內心升起的破壞欲讓他有些控制不住想要破壞掉周圍的一切。
但是不行。
這是蟲母臨幸他的房間,不是屬於他自己的房間。
所以他沒有資格去破壞這裡的一切。
他只能選擇忍耐。
無論洗了多少次澡,身上都還是會很快就重新沾染上她的氣息。
這種徒勞的行為進行了很久之後,拉爾斯才發現,只有在自己的身體沉入進水中時,空氣里的那些氣息才沾不到他的身上來。
說沾不到其實也不恰當,而是活水帶來的擴散能力,和在水中並不靈敏的嗅覺,可以讓他感受不到那些氣味。
拉爾斯的精神體是貓科,大多數貓科都不會喜歡身體被打濕的感覺。
不過為了躲避那些氣息,他寧願將自己一直埋進水中。
蟲母沒有下達過讓他離開的命令,房間裡又找不到能夠讓自己穿出門的正
常衣服。
這讓拉爾斯只能在房間裡呆著,等待著蟲母的再次到來,又或者是直到有蟲侍送吃食過來時,去拜託對方帶一件可以穿出門的服裝過來。
但那需要等待很久,因為他才服用過營養液。
蟲族製造的營養液,一支就可以提供一個正常人類七天的營養所需。
故而拉拉爾斯只有等到七天後,才有可能會等到有人過來。
等待的感覺其實並不煎熬,真正折磨他的只有體內的卵和空氣中無孔不入的氣息。
和貓科一般無二的作息讓他間斷性的在水中沉睡著,通過睡眠去抵禦身體的不適。
他每隔一兩個小時都會清醒上一會兒,然後又重新睡去。
直至身體突然被冰涼的觸手纏繞上。
拉爾斯的睡眠本來就淺,昨天的經歷更是讓他難以忘懷,立馬就在被觸碰時清醒了過來。
他的心臟控制不住的劇烈戰慄著,排斥和畏懼幾乎在瞬間就攀上了巔峰。
「拉爾斯,又見面了。」
凌伊將下巴放在他肩頭,轉眼看向他。
冰涼的吐息噴灑在他的皮膚上,激起了細小的顆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