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面對的凌伊簡直就像是一個毫無正常人類情緒的人機。
無論他去怎麼威脅、咒罵或是低頭試圖商量出其它的解決辦法,她都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既沒有更激烈,也沒有更平淡。
她始終都只關注自己正在執行的事情。
只剩下顧影安一個人像是在演獨角戲一樣發瘋。
就算某些小電影中沉睡的丈夫、妻子,都不見得有她這麼兩耳不聞窗外事。
顧影安拿她毫無辦法,只能憋屈地咬住後槽牙,不讓自己泄露出任何聲音來。
等到她漸入佳境,他最後甚至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有那對還懸在空中的腿,肌肉還在不時的抽搐一下,彰顯著凌伊正在對他做的事情,他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時間仿佛在這間研究室中停止了流動。
顧影安都不知道究竟是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對方才總算是放過了他這具被折騰得已經什麼都吐不出來的身體。
凌伊從容淡定地將手套扔進了垃圾桶,聲音平穩得如同機械一般,詢問他:「實驗體,需要我幫你清理嗎?」
「滾!」
原本還有氣無力躺在手術台上,仿佛等身人偶一般的顧影安,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渙散的瞳孔立馬就重新凝聚成了針尖狀,惡狠狠地瞪向她。
凌伊垂眼對上他的目光,眼底輕微地漾起漣漪。
顧影安有著一雙很多情漂亮的桃花眼,只是平常神情過於陰鷙,這才讓人會下意識忽略掉他的長相。
但此刻他的眼周泛紅,琥珀色的瞳仁更像是浸泡在了泉水裡,昳麗的容貌讓他連生氣都有種引誘人上鉤的錯覺。
刻骨怨毒和憤怒,讓他看上去就好似幽林荒宅中食人心魄的妖鬼。
危險,又實在美麗。
顧影安自然猜測不到凌伊此刻在想些什麼,他簡直恨不得把她的血肉都剜出來咀嚼。
但無影燈的頂光嚴重影響到了他的視線,讓他在模糊的光斑下甚至只能勉強辨認出她的身體輪廓。
不過哪怕看不到凌伊的表情,顧影安也意識得到自己此刻的姿勢落在旁人眼中,究竟會是怎樣一種露骨銀穢的畫面。
他想要破口大罵,卻又清楚在當下的這種情況下,這麼做對自己毫無益處。
因此那些污言穢語在口腔里轉了一圈,最終卻只吐出了咬牙切齒的幾個字:「把我的腿放下來!」
凌伊拿出了筆記本,目光落在他身上,禮貌地詢問:「可以先配合我做數據記錄可以嗎?」
「……你先把我腿放下來再說。」
凌伊也不說話,就只是這樣看著他,維持著詢問的姿態。
「……」
顧影安猛地扭過頭去,指節攥緊在手術台的邊緣,滿溢在胸腔的怒火讓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
把他草了一頓還想讓他配合,她做什麼春秋大夢?!
他寧願就這樣吊著等死!
然而顧影安甚至都沒能堅持過一頁的時間,就打臉了。
他聲音從喉管中艱澀地擠了出來:「……你還要我配合什麼?」
末世後養成的對旁人注視自己的敏感性,讓顧影安根本做不到去忽視對方的目光。
再一想到此刻自己的外在形象,以及凌伊所站立的方向……
顯然,有些時候死亡並不可怕,這個世界上多得是比死亡還更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就比如此刻的場景。
凌伊問:「有感覺到異能產生波動嗎?」
「沒!有!」
「五分十五秒的時候,你試圖凝聚異能攻擊我,中途異能潰散的原因是什麼?」
「……」顧影安沉默。
凌伊推了下眼鏡,冷調的聲音依舊理性平靜:「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她的表情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完全不像是帶有惡意的樣子。
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顧影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盛著烈烈殺意的桃花眼像是兩團灼燒的火焰:「幾分幾秒你都記得清?……你是不是在趁機耍我?!」
「只是普通的過目不忘而已。」
凌伊對他的怒火毫無反應,用冷靜的語氣吐出了一長串數據。
她將他從被進入開始的每一個瞬間的反應,都精準的陳述了出來,像是工作日誌一般。
冷淡的聲音配上那直白又露骨的內容,比某些混亂的情形,更加讓人感到羞臊。
饒是顧影安自認為自己在末世後已經親眼見證過不少跌破下限的場面了,當下表情也不由空白了起來。
他大腦已經完全凝固住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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