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五裂。
顧影安猛地從凌伊的懷抱中掙扎離開,分不清是被怒氣、還是被殘留的晴潮染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的臉。
愛恨難明,怨怒難消。
顧影安的呼吸近乎完全失控,搖搖欲墜的身體更是無法支撐他沸騰的情緒去釋放。
那些劇烈的情緒波動,只把他刺激得眼前陣陣發黑。
凌伊伸手環住他的腰,很體貼似的,情緒平靜穩定地給他順氣:「寶寶,別急,深呼吸。」
顧影安靠在她的肩膀上,抑制不住的顫抖,喉間溢出混沌到難以分辨的情緒,似笑似嘲:「……凌伊,我真的恨你。」
她的目光總是短暫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又很快的移開,像是注視著路邊再尋常不過的草木,掀不起任何波瀾。
他恨她帶給他的煎熬、痛苦、掙扎,恨她把他變成了這樣,恨她和看工具一樣毫無區別的冷淡,恨她的聲音,恨她……為什麼不在乎他。
凌伊沒有回應顧影安的這句話,只是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水給他餵了一口,語氣不帶絲毫波瀾:「寶寶,好點了嗎?」
顧影安咬著牙,緊閉雙眼,什麼話都不想再去說了。
凌伊也沒有再去詢問。
她將事後安撫做得漫不經心又很到位,把他抱去清洗之後,就遠離了那張糟糕到無法再被使用的床鋪,帶著他進了隔壁的臥室休息。
顧影安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已經很久沒有被住過的臥室里,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重新鋪上了乾淨的床單。
但他一周前打掃房間時,上面還什麼都沒有。
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嘲諷,顧影安忍不住蜷縮起來,身體像漏風的紙,仿佛輕輕一撕就會碎裂。
她可真行。
從一開始她其實就已經想好了吧?
把這種更進一步的事情,視作著自己的實驗需要進階的籌碼。
哈。
真好笑……
「寶寶,別哭。」
凌伊抱著他,安撫性的輕吻了一下。
他哭了嗎?
顧影安遲鈍地抬手,指腹間的濕意讓他有些無力的闔上眼。
原來就算是異能者,也會控制不住自己身體上的水元素。
黑暗和寒冷都侵襲上了四肢,讓他覺得自己正在被拖進水中溺死,一點都喘不上氣來。
凌伊抱著他親吻,像是在試圖撫平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耐心又溫柔。
可睜開眼去看,那雙眼眸里卻依舊還是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很黑,很亮,卻沒有情緒,如同冰面上反射-出來的寒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顧影安是真的恨她,又在被她抱進懷中,貼上心口時,記吃不記打的忘記了那種仿佛把心臟按在刮絲器上反覆摩擦、血肉模糊的感覺。
他還是沒有去遠離,在凌伊的懷中睡了過去。
手臂甚至都還本能的緊緊箍住她,就這樣一直維持到了第二天的陽光從窗外照射了進來。
凌伊是個近乎完全不關注生活瑣事的人,生物鐘准得嚇人不說,還沒有任何睡眠障礙。
所以自然也不會去關注的,晚上睡覺時如果不拉上窗簾,會不會影響到別人的睡眠。
顧影安蒼白的面孔被陽光照耀得近乎透明。
他虛焦的眼睛空茫地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坐了起來。
習慣了危機四伏的末世生涯,讓顧影安幾乎沒有睡眠質量可言,任何一點外部環境的變化都能夠讓他甦醒。
她從未關心過,自然不會記得他睡覺時會去拉窗簾。
顧影安低頭看著凌伊,喉結緩慢地滑動了一下。
他真的想殺死她,幻想著她的死亡會結束這荒唐的一切。
卻又捨不得去殺她,被她逼得步步後退,意盪神馳。
良久,顧影安才別開眼,從她的身邊離開。
他已經不想去分辨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了,沒有意義,
顧影安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已經徹底麻木、損壞了,以至於無法再去擁有正常的判斷能力。
被高高吊起的心,除了被一直攥住,又或是摔得粉碎,不會再有第三條出路。
她沒有瘋,卻快把他逼瘋了。
顧影安給自己穿好衣服,把身上的那些痕跡全部都遮擋住。
頸項間的咬痕卻無法被掩蓋。
凌伊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手段,像是覺得這樣就會讓他爽,連胸口都沒有被放過,留下了很多痕跡。=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5_b/bjZ9U.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