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奇,只是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指節漫不經心地叩擊在大腿上,好似在思考著接下來打算去進行的實驗。
「博士……」
逼近的腳步聲沒有讓凌伊睜開眼。
直到聽見了他的呼喚,她才抬眼看了過去。
出人意料的畫面印入了眼帘。
凌伊的眼底微微掀起了波瀾,不動聲色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顧影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
純澈潔白的蕾絲包裹在了他的身上,明顯的女款,是他過去連最簡潔的款式都無法接受的類型。
他的腕骨上甚至都套上了蕾絲手環,勁瘦蒼白的軀體在蕾絲的襯托下,像是被惡人拐進了骯髒場合的小白兔。
髮絲間還垂著一對毛絨絨的兔耳朵。
天然、無辜、純欲。
但那雙瀲灩陰翳的桃花眼,卻又讓人忍不住猜測,他說不定是故意走入進那樣的場合中去的。
顧影安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眼。
他有些僵硬的蹲在凌伊面前,略帶顫意的聲線強作鎮定:「喜歡嗎?」
空氣都似乎因為他的詢問而凝固了兩秒。
另樣的沉默讓他的臉上浮出了明顯的濕紅色澤,像是氣惱,又像是難堪。
「寶寶,你今天好漂亮……」
凌伊注視著他,伸手撫上了他滾燙的臉頰,說出的話卻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這樣的舉動對顧影安來說,顯然已經是屬於大膽出格、需要付出很大勇氣的行為了。
哪怕他沒有去選擇那種特意為了某些事情而準備的服裝,僅僅只是一套最普通的女式內衣。
但那種由內而外的強烈羞恥感,依舊還是讓他有些退縮。
但凌伊的話硬生生讓他定在了原地。
顧影安喉口發緊。
他強行去忽略那些彆扭的感覺,跨坐到她的身上低頭親了上去。
凌伊從容地回應著他。
她在這方面向來都沒有什麼侵略性,從來都沒有那種恨不得將人拆吃入腹的濃烈欲求。
反而總是不緊不慢,無論另一方怎麼索求,都始終按照自己的節奏去進行,就好像是正在進行著某種需要耐心和平穩心態的實驗,看不出一點急迫。
然而就算如此,凌伊也依舊可以把另一方變成毫無反抗之力,只能軟弱祈求憐愛的困獸。
顧影安的急躁和索取,很快就被她從容不迫的舉動強行壓制了下去。
他呼吸急促著,卻又乖順的呆在她懷裡,任由她掌控著節奏。
凌伊的行為幾乎讓人無法產生一點點對於浪漫和美好的幻想,只會生出一種被器械侵的冰冷和窒息。
還有那雙始終底色冷靜的眼瞳,超然物外的凝視。
顧影安對上她的目光,本能地摘掉了她的眼睛。
比起被鏡片遮掩了鋒芒、顯得毫無波瀾的神情,有時候他反而會更喜歡鏡片後那雙,仿佛正居高臨下輕蔑審視著自己的錯覺。
那至少證明她好歹看入眼了,不是一點情緒都沒有。
凌伊是顧影安見過的摘掉眼鏡和戴上眼鏡後,差別最大的人。
她似乎是顧忌著還要回實驗室,把他深吻到呼吸急促,就停下來安撫。
這是只有準備結束時,她才會進行的行為。
顧影安對凌伊的一些舉動很了解,他的喉結緩慢地輕滾,輕聲說:「我從外面帶回來了很多玩具……」
「嗯?」
「……要試試嗎?」
顧影安小心翼翼地凝視著她,呼吸都不禁凝住了,心臟跳動得很誇張。
讓她在實驗和自己之間選擇後者,這樣大膽的行為讓他甚至都產生了幾分暈眩感,手心控制不住地冒汗。
她似乎笑了一下,又可能並沒有,只是伸手將他圈緊了幾分,「好啊。」
……
對顧影安來說,這一晚上過得尤其漫長。
他翻遍了整座城市,才找到的還可以被正常使用的玩具,被凌伊以做實驗一般的嚴謹的態度,放到了他身上使用著。
顧影安不是個容易掉眼淚的人,卻在這種情況下哭得幾乎停不下來。
他湧出來的淚水幾乎打濕了整張床,濕膩的流淌到了地下。
她很少會在這種事情上玩花樣,可以從頭到尾都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但這並不代表著她就不會玩花樣了。
顧影安很少被凌伊這樣刺激過。
以至於哪怕是以異能者那樣強大的體質,他第二天早上都沒能按時起來。
但凌伊卻一如往常的進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