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番出行乃是悄然潛行,歸時自當亦如這般隱秘無聲。
姜離那孱弱的身軀倚靠在車壁,面色愈發蒼白如紙,仿若凋零的花瓣。
鶴清詞小心地攙扶著她走下馬車,二人並肩而行,一路朝著禪房緩緩移步。
將姜離輕柔地安置於床榻之上,鶴清詞望著她,一聲長嘆自唇間幽幽傾瀉而車出:「帝姬,你的身子不能再折騰了。」
「知道了。」姜離攏緊了身上的錦被,然而那刺骨的寒氣卻似無孔不入,肆意侵襲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山間本就比京都更為寒涼,即便屋中炭火熊熊,卻也難以驅散這透骨的涼意。
鶴清詞靜靜佇立在榻邊,凝視著她許久,那憋在心中好幾天的話語,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帝姬身居高位,為何連劫獄這等兇險之事也要親力親為?這世間,難道就沒有帝姬可信任之人?」
姜離依舊閉著眼睛,只是那唇瓣譏諷的勾了一下。
她信任的人,將她滿門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姜離默默的翻了一個身,背對著鶴清詞,這才道,「總不能事事依仗旁人,生而為人總是要孤煢煢的一無所靠,回復七竅未鑿的混沌,方有絕處逢生之機。」
話雖如此,可姜離卻知道,她和姜姒其實都是一樣的。
這一路行來,所踏皆是荒煙蔓草的崎嶇之路,內心的悽愴與低回,如藤蔓般日復一日地滋長,最終結成一枚苦果,既無處傾吐,又難以下咽。
鶴清詞望著她蜷縮著微微顫抖的身子,眼眸輕輕垂下,似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手指輕輕一勾,緩緩脫下了身上的大氅,接著是外袍,直至只剩下薄薄的裡衣,他才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動作輕柔,生怕驚擾了姜離。
第116章 明日我便要成婚了,學點備用
上了床,他看著姜離背對著他的身子,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輕的貼了上去。
姜離眉頭微皺,正欲開口,便聽見鶴清詞那溫雅的嗓音在身後悠悠響起:「帝姬,您的身子不可再受涼了,否則,侍身難救。」
他刻意將「侍身」兩個字咬得略重,似是在著重提醒著什麼。
姜離的身子微微一僵,卻未再言語。
此刻,屋內寂靜無聲,唯有屋外傳來呼嘯的風聲。
鶴清詞感受著姜離的顫抖,身子再貼緊了幾分,仿佛這樣就能為她抵禦這蝕骨的寒冷與風霜。
窗外,白雪皚皚,透過窗欞灑在地上,映出一片銀白。
鶴清詞淡雅、不起一絲波瀾的嗓音輕輕響起:「帝姬,好生歇息吧,再過兩日便是帝姬……迎娶正夫的日子。」
……
鶴清詞的醫術果真很好,在他的調理下,姜離的身子果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先前總是整日整日的嗜睡,這幾碗湯藥下去,再加以施針輔助,竟覺得不似先前虛弱了,也有了力氣。
姜離靠在軟榻上,專注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她神情寧靜,眉眼如畫,那專注的模樣仿佛世間萬物都無法擾其心神。
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鶴清詞端著藥緩緩走了進來,那藥碗中升騰著裊裊熱氣,散發著濃郁的藥香。
「帝姬,該吃藥了。」他的聲音溫和而低沉,宛如春日裡的微風。
「嗯,放著吧。」姜離的聲音清冷而平淡,視線依舊未曾從書上移開,只是默默又翻了一頁。
鶴清詞依言將藥放在桌上,目光卻被姜離手中的書籍所吸引。
這兩日,大帝姬似乎都沉浸於這本書中,這書籍厚厚的一大本,如今卻已被她看了大半,這不禁讓他心下生起一絲疑惑。
「帝姬什麼時候開始也愛看書了?」
姜離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卻並未抬眸看向他,只是隨意地答道:「身為皇室長女,總是要博覽群書的,否則,如何做出表率?」
鶴清詞忽然想到她那令人震驚的棋藝,或許,是從這書中學來的。
猶豫片刻後,他開口道:「可以給我看看嗎?」
姜離看書的動作微微一頓,「還是……別看了吧。」
「帝姬就當做是給我的報酬吧。」
姜離略微遲疑,最終還是把書遞了過去,「既然你喜歡的話,送你了。」
鶴清詞臉上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那笑容就如他的人一樣,淡然又雅致,好似盛開在懸崖邊的君子蘭,高潔而清幽。
他伸手接過書籍,迫不及待地打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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