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璇驚愕抬眸,「中毒?」
姜離點頭,「的確是中毒之症,只是當時人多眼雜,鶴清詞不敢多說,私下才告知兒臣,兒臣定會徹查,勢必揪出那母后黑手。」
姜玉璇點了點頭,「可知孤所中何毒?」
「兒臣那側夫醫術不精,全然不知母皇所中何毒,但會盡力給母皇尋找解毒之法,在此之前,還望母皇多歇息,莫要勞神費心,更莫要將中毒之事傳出,免得朝野動盪。」
姜玉璇看向姜離的眼眸有一瞬間的深邃,隨即一臉疲憊的躺了下來,「行,那一切就交給你了。」
姜離微微頷首。
「陸將軍受了傷,再守在金闕台只怕力不從心,兒臣特讓白郁郡主親自守衛金闕台,護母皇安寧。」
姜玉璇擺了擺手,「隨你吧。」
「那兒臣便先退下了。」
姜玉璇點了點頭,看上去好似很累了。
姜離前腳剛走,姜玉璇便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瞧著姜離離去的背影,「靜若,你說大帝姬當真沒有野心嗎?」
靜若低垂著頭顱,「奴不知道,但君上身中劇毒,皇太女卻直言相告,並未隱瞞,看來,她心中是有君上這位母皇的。」
姜玉璇冷哼一聲,「誰知道呢,孤這長女,不簡單啊。」
……
驚蟄樓。
陸昭瞧著銅鏡里的自己,瞳孔猛地一縮,下一刻,突然翻過了銅鏡。
臉頰上的傷血肉外翻,十分的駭人,就是自己看上一眼也會被驚嚇到,可……
可殿下卻看著他這疤痕的時候,眼裡卻不見半分的嫌棄。
陸昭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殿下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用那樣和平常無異的眼神看我這醜陋模樣的?」
陸昭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眼底溢滿了絕望。
若是以前,這張臉便是毀了他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如今……他顫抖的手輕輕撫上臉頰上猙獰的傷口。
如今,還怎麼得到她的心呢?
即便殿下可以不在意,可以像往常一樣待他,可哪有女子會要一個毀去了容貌的男人呢?
陸昭仰起頭,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他知道,從今往後,他便再也走不進殿下心裡了。
「陸側君,殿下來了。」門外響起了侍從的聲音。
陸昭面上一喜,可隨後想到什麼,笑容便漸漸的消失了。
他翻身在床上躺了下來,「告訴殿下我已經睡了,改日再來吧。」
「是。」門外響起了小侍的聲音。
可不消片刻,那緊閉的房門就被推開,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陸昭煩躁的皺眉,「不是讓你告訴殿下我已經睡下了?」
「陸側君什麼時候也會說謊了?」姜離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第237章 殿下不是說不在意侍身臉上的傷嗎
陸昭愕然,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當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姜離時,臉上不自覺的勾勒出笑容的痕跡。
然而,那笑沒持續多久,再看到跟在姜離身後的鶴清詞時,瞬間就沒了。
他想要起身行禮,一隻手卻摁在了他的肩頭處:「不必多禮,讓清詞給你看看臉上的傷。」
清詞?
這親昵的稱呼一經出口,愣住的不只是陸昭,就連身後的鶴清詞亦是身形一滯。
鶴清詞走上前來,耳尖微紅,迎著陸昭那隱含不善的眸光,他強自鎮定,淡定地打開藥箱,緩聲道:「陸側君,我幫你把脈。」
陸昭仿若未聞,只是倔強地把頭偏向一側:「殿下不是說不在意侍身臉上的傷嗎?」
姜離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小侍連忙上前,動作輕柔而嫻熟地替她倒了一杯茶。
「殿下請。」
姜離聞見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有若無,仿若幽谷中的清風,她側目看了一眼跟前服侍的小侍,輕聲問道:「什麼味?」
小侍聞言上前一步,低眉順眼,身姿恭謹,嗓音卻格外的輕柔,宛如江南絲竹之聲:「回太女殿下,是水仙,奴覺得這驚蟄樓有些蕭條,多是箭靶兵器,便向內務總管要了一些水仙的種子種上,也好讓殿下來時覺得不那麼枯燥。」
姜離端起面前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感受著那溫熱的茶水在舌尖散開,贊道:「不錯,冬日萬物凋零,有這水仙點綴也算雅致。」
小侍臉上一喜,眼中閃爍著光芒,又道:「殿下喜歡便好,生晨露沾花,微風拂過,花香便縈繞於花瓣之間,若漫步於那水仙之畔,衣袂輕拂花叢,使得花香悄然依附。這水仙花朵嬌嫩,輕輕一碰,花粉便如金粉般散落,落在衣衫之上,香氣也隨之而來,奴身上的香氣,大概便是打理這水仙之時沾染上的。」
「殿下若喜歡,奴可帶殿下一觀。」
姜離撥弄著茶蓋,神色淡然:「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