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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應當問,陸昭能否與我比?」牧蘭淵昂首挺胸,眉宇間儘是倨傲之色。

瞧著他這般神態,姜離輕哼一聲,不再多言。

牧蘭淵卻是長嘆一聲,那目光仿若穿越了萬裡層雲,透著無盡的悽惶與蒼涼。

他緩緩道:「刺殺七皇女,冒充其身份進入西越,蓄意破壞北疆與西越之聯盟,此等行徑稍有不慎,便會落得一個客死異鄉的悽慘下場,那群王女又豈是愚笨之輩,怎會甘願親自涉此險境?」

「我乃東夷王子,若我不幸殞命於西越,他日東夷開戰,也好以此為藉口,也算師出有名,名正言順。」

第403章 你一個人或許還能走出去

姜離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這麼說你還挺可憐的?」

牧蘭淵嘆息一聲:「已經習慣了。」

「可我看你揮金如土,排場比我這西越皇太女還要大,不似你說的那般卑微才是?」

「都是裝的。」

姜離持懷疑態度,卻也不想過多點破。

這人既知握著姜玉璇的厲害之處,便說明身份不似他說的那般簡單。

「行了,天快亮了,你先睡一覺,明日再去找出路。」

牧蘭淵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真的很累了。

……

翌日,天剛剛亮,牧蘭淵猛地睜開眼睛,他下意識的去搜尋姜離的身影,見她站在屋外,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聽見他醒,姜離折了回來,借著亮光,她一眼就瞧見了被枯草掩埋的白骨。

牧蘭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當看到那腐朽的白骨時整個人突然一僵。

這便證明無人能走出這密林,且死在了此處。

姜離神色淡淡,始終沒有多少波瀾,她在牧蘭淵跟前蹲下,「上來。」

這一次牧蘭淵沒有遲疑,直接便爬上了姜離的背。

她背著他,一路朝著外面走去。

越走,牧蘭淵的心便越發的沉。

這深淵密林,枝蔓交錯,遮天蔽日,抬頭仰望,日月星辰之光微弱至極,難以依此判別方向,四周皆是一般模樣,高大的樹木密密麻麻,似無盡頭。

姜離背著站在原地觀察了片刻,便背著牧蘭淵往側面走去,腳下的雜草叢生,牽絆著她的腳步,荊棘不時划過她的身軀,扯破衣服,瞬間鮮血淋漓,她卻仿若未覺。

牧蘭淵瞧著她不斷滲血的胳膊,腿,眸中划過一抹凝重,更是攬緊了姜離,好似生怕被丟掉。

林間不時傳來不知名的獸吼,令人毛骨悚然。

牧蘭淵見姜離走走停停,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未曾進食了,可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疲憊那般。

這毅力讓不由得讓牧蘭淵生出幾分佩服。

眼見她身上的血痕越來越多,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水,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牧蘭淵竟伸出手,以衣袖為她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姜離腳步微頓。

牧蘭淵後知後覺的收回手,突然道:「不如……便將我放在這吧,你一個人或許還能走出去。」

她一直未曾丟棄他這麼個累贅,走到這裡,他已經無怨了,或許,這便是宿命,上蒼始終不佑他,即便他踩著屍山血海走到今日的地位。

也或許,是懲罰他毫無人性,殘害手足,虐殺父親,毒殺母皇,活埋反對他的臣子及家眷。

「閉嘴吧,別影響我。」姜離的嗓音帶著明顯的不悅傳來,讓牧蘭淵微微一怔。

姜離站在原地瞧著著那古木生長之態。

南側之木,枝葉繁茂,北側之木,稍顯稀疏,又觀那苔蘚,多生於陰濕之北,她細細分辨,腳下之路愈發清晰。

偶有溪流潺潺,她知水往低處流,順其流向,或能尋得出林之路。

風吹林動,枝葉沙沙作響,似是在低語,又似在阻攔,可她心堅如鐵,背著牧蘭淵一步一步,踏過荊棘,穿過迷霧。

牧蘭淵深邃的眸光始終停留在姜離的身上,眼底有洶湧的情緒在奔涌。

經年之後,他始終忘不掉的,是這雙在逆境之中也不曾放開他的手。

第404章 始終未曾丟下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遠離了這座延綿不絕的密林,依稀可見遠方炊煙裊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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