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你還說,二帝姬與本宮是不同的,她很美,卻不似本宮這般庸俗,她的美絕非僅止於皮相之美,她即便身體孱弱,但在那喧囂的市井之中,依然能為百姓挺身而出,為弱者伸張正義。」
「她的存在,仿佛是上天賜予這世間的一份珍貴禮物,如若此生不能和她在一起,你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姜離微微俯身,低聲道:「如今,你可能瞑目了?」
孟時雲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的嘴唇哆嗦著,試圖為自己辯解:「殿下,我……我當初是一時鬼迷心竅了,您可否……原諒我?」
姜離冷笑一聲,那笑聲在這寂靜的牢房中顯得格外刺耳。
「鬼迷心竅?這世間之人,做錯了事,走錯了路,若都拿一句鬼迷心竅便想回頭,可有那麼好的事兒嗎?你既選錯了路,辜負了人,就得付出代價。」
孟時雲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他無力的垂下雙肩,喃喃自語道:「我原以為……二帝姬會是我良人,卻未曾料到……」
他捲起衣袖,上面縱橫交錯的傷痕,觸目驚心。
姜離瞧著,眼中卻並無半分波動。
只為姜姒感到不值。
她微微眯起雙眸,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妄圖以投機取巧換取榮華富貴,最終不過是黃粱一夢。」
孟時雲抬起頭,望著姜離,眼中滿是悔恨與哀求:「殿下,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我一命。」
第444章 你們理應一生糾纏
姜離沉默不語,牢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情分?你與姜雪狼狽為奸之時,可曾念及過情分?」
姜姒對他,也曾是一腔真情,可到底,還是被辜負了。
孟時雲眼中的希望之光漸漸熄滅,他知道,自己已陷入絕境,再無生還的可能。
此時,牢房外吹來一陣冷風,吹得孟時雲髮絲微微飄動。
姜離的神情依舊冷漠,仿佛眼前之人的生死與她毫無干係。
孟時雲慘然一笑,笑聲中充滿了絕望與自嘲:「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她人,只是,唯獨愧對於殿下。」
姜離不再看他,轉身向著牢房門口走去。
「本宮不會殺你,怕髒了自己的手,你便是死,也該死在二帝姬府上,回去吧,便是受盡折磨也是你選的路,你們理應一生糾纏。」
當姜離踏出牢房的那一刻,身後傳來孟時雲絕望的哭聲。
但姜離腳步未停,頭也不回地離去,只留下孟時雲那哭聲在獄中迴蕩,漸漸消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真的,後悔了。
可是……好像來不及了。
如今的殿下看他,就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眼底再沒了以往的溫情繾綣。
……
姜雪回到府中,一刻也未曾耽擱,立即召了太醫前來。
她面色蒼白,滿心焦慮,直到確認自己並未中毒,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狼狽不堪地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離。
瞧著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御醫知道此刻不宜久留,只是隨意開了一個安神的方子,便匆匆退了下去,生怕稍有不慎便觸怒了這位情緒不定的主兒。
鶴清謂端著熬好的參湯,緩步走了進來。
他的腳步輕緩,身姿優雅,每一步都似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將參湯穩穩地放在桌上後,便走上前去,輕柔地為姜雪揉捏肩膀。
良久,姜雪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中仍帶著未消的餘悸,她一把拽過鶴清謂,聲音中透著煩躁與疲憊,「你來做什麼?」
鶴清謂臉上依舊掛著那討好的笑容,溫聲道:「我給妻主熬了參湯,特意送來,這些日子,妻主受苦了。」
姜雪接過參湯,仰頭灌了一口,也不顧那湯汁的溫度,似乎只想藉此平復內心的波瀾。而後,冷冷地說道:「替我更衣。」
鶴清謂趕忙點了點頭,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姜雪更加不快。
他輕柔地為姜雪脫去外衫,聲音低柔地說道:「侍身伺候妻主沐浴。」說罷,眼睛轉了轉,看似無意地提起:「侍身剛剛看到孟令侍回來了,他看起來面有喜色,是發生什麼喜事了嗎?」
姜雪聞言,臉上立即就蒙上了一層深深的怒火,那怒火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燃燒殆盡。
「喜事!他能有什麼喜事,左右不過是見到他的老情人心生歡喜了。」姜雪咬牙切齒地說道,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