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蘭淵聽聞,輕輕蹙起那如劍般的眉頭,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姜離,隨後緩緩將自己沉入水中,只留那薄唇在水面之上,帶著些許戾氣說道:「去吧,我在這裡等皇太女回來。」那聲音仿佛從幽深的水底傳來,帶著絲絲涼意。
姜離前腳剛走,池衡便自那暗處走了出來。
只見他恭敬地在池邊跪下請罪:「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無妨,即便世人皆知她始亂終棄,她也定然不會與我成婚,你且想想,我們之間的身份……」
牧蘭淵往後輕輕靠了靠,身子倚在池壁上,「你跟去,若她沉溺於溫柔鄉便加以提醒。」那話語雖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池衡瞧了一眼尚泡在池子裡的牧蘭淵,面露憂色,忍不住勸道:「雖說如今時令還算炎熱,可主子在這涼水裡泡久了,終究是傷身,不如……」
牧蘭淵卻煩躁地擺了擺手,「快去!」
池衡深知主子的脾性,不敢再多言,只得起身,朝著姜離離開的方向疾步追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小徑盡頭,只留下牧蘭淵獨自在這清冷的泉水中
……
姜離一路騎馬狂奔而去,感覺到跟在身後的尾巴,她眸色黯了黯,隨即一枚暗器摔出,便聽得一重物落地的聲音。
回到府中,鶴清詞還未歇息。
見姜離帶著一身涼意回來,他眸底深處似有一抹幽深閃過。
「殿下……」
姜離快步上前,捧起他的唇狠狠的親了一下。
淺嘗即止。
「本宮再出去一趟。」
「你的衣服呢?借我一套?」
「殿下要男裝?」鶴清詞聲音不起波瀾,眸底卻是一片深邃,「殿下是養了外室?不若接回來吧,免得委屈了人。」
姜離神色微頓。
「沒有。」
姜離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似是想到什麼,她眼睛微微眯了眯。
這牧蘭淵明顯不想將東西輕而易舉的交給她。
甚至,連最初給夏棠的都可能是假的。
思及此,她轉身走了出來,「夏棠。」
「主子有何吩咐?」
姜離湊近她耳畔耳語了幾句,隨即就見夏棠一臉複雜的看向姜離,「殿下,這……成嗎?」
「成,去吧。」
「是。」
第471章 怎的在妻主心中,竟如此敷衍
關上房門,姜離折返回來。
她指尖勾住衣帶,輕輕一扯,散落一地的衣服。
鶴清詞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是姜離最喜歡的,此刻聞著,便覺舒心。
姜離捲起他的一縷髮絲纏繞在指尖把玩著:「我們速戰速決。」
男人動作一頓,原本清澈的眸子竟在此刻染上了幾分薄怒:「夫妻之事,於妻主而言,難道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聽著這突然委屈的聲音,姜離一怔,還沒出口反駁,便聽鶴清詞道。
「臣侍一直以為,這應是我與妻主之間情到濃時的交融,是靈魂與身心的契合,怎的在妻主心中,竟如此敷衍?臣侍一腔深情,莫非在妻主看來,就如此不值一提?妻主如此態度,當真叫臣侍身心寒至極。」
姜離:「……」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姜離翻身而去,穩穩噹噹的鉗制住鶴清詞的手。
她坐在他的腰上,俯身與他呼吸交融。
「夜已深,今日禮儀繁瑣,我是怕你累著了,可你若是不累,那便多來幾次吧。」
鶴清詞伸手握住姜離的腰,一隻手熟練的解開她後腰處的帶子。
將那塊輕薄的布料扔出床榻,「妻主……」
這一夜,姜離卻是一反常態,攥緊了男人的雙手,不容他半分抗拒。
鶴清詞似乎有些累了。
姜離卻遊刃有餘,不給他逃離的機會,無形中都是壓迫性的強制。
鶴清詞望著姜離,胸口微微起伏著,坐在他腰上的人似乎是褪去了素來冷淡自持,那狹長的鳳眸睨來時,只叫人呼吸都更艱難了。
鶴清詞扶住她腰的兩側,素來清澈的嗓音都染上了一層曖昧的喑啞。
「臣侍……知曉妻主心意了。」
……
夜色暗沉,頭頂一輪明月清輝灑下,投出一道斑駁的人影。
水池裡,牧蘭淵被凍得瑟瑟發抖,又不可能就這樣起身。
池衡也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