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
「派人打探，若再打探不到殿下的消息……」他頓了頓，聲音微微顫抖，「若再打探不到殿下的消息，就進雪山尋找，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定要尋得殿下的下落。」
話落，他一夾馬腹，那馬兒便如離弦之箭朝著前面奔去，揚起一片塵土。
……
北疆城外十里之遙，陸昭安營紮寨。
營帳連綿，旌旗獵獵，在這蒼茫夜色中，透出肅殺之氣。
暗探頻繁往返，然無一能探得姜離之絲毫消息，所獲之聞，皆乃北疆人敷衍之辭，言入雪山尋覓，卻未及進山便折返而回。
陸昭立身於營帳之外，身披鎧甲，在清冷的月色下，泛著絲絲冷冽寒芒。
他緊握著手中那把姜離親手所制的斬月刀，眉宇緊鎖，愁緒如絲如縷，在心頭纏繞不絕。
此時此刻，陸昭是真的擔心了。
殿下自幼生於金屋玉堂，尊榮無比，向來不知戰場硝煙之殘酷，亦未曾歷經半分苦楚，那雪山之境，冰寒徹骨，艱險萬分，殿下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思緒紛飛間，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幅幅令人揪心的畫面。
或許殿下在雪山中迷失了方向，孤立無援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又或許遭遇了猛獸襲擊，生命危在旦夕……
每一個設想都讓陸昭心如刀絞，呼吸也愈發沉重起來。
他猛地轉身，聲音低沉卻堅定，猶如寒夜中的鐘聲：「明日一早，進雪山救人！」
余微聞其言，望著陸昭，欲言又止。
待見陸昭欲走進營帳，她快步上前，急聲道：「陸統領，可否再稍作等候？殿下先前曾有吩咐，令您奪回朱雀城後便駐守其中，若無詔令，不可擅自行動！」
陸昭頓了一瞬，似是想到什麼，眼中那最後一絲遲疑也消散無蹤。
他目光如炬，直視余微，沉聲道：「余副統領，難道要我用殿下的生死去做這未知的賭注嗎？」
「殿下身陷險境，我等若在此坐以待斃，如何對得起殿下平日之信任？我意已決，縱是日後受軍法處置，這雪山，也必須得去！」
余微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應答。
陸昭擲地有聲道：「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殿下在雪山中生死未卜，而無所作為，所以這險，他必須冒，這山，必須進！不可因循守舊，置殿下生死於不顧。
余微抱拳行了一禮，「屬下遵命，明日一早與陸統領一道入雪山去救殿下。」
陸昭點了點頭，轉身進了營帳之中。
……
兩日後。
北疆呈祥殿
姜離坐在棋盤前與鶴清詞對弈。
見他落下一子，她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錯了。」
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又重新落下一子。
「專心些。」姜離緩聲開口。
鶴清詞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復又落下一子。
「殿下棋藝無雙，臣侍自愧不如。」
「不必妄自菲薄。」說話間，姜離又幽幽落下一子。
鶴清詞垂眸盯著棋盤，忽然問道：「殿下，我們何時離開這北疆？」
「不急。」她如今被軟禁於北疆宮，正是去見沈雲崖的大好機會，無人察覺。
她掃了一眼鶴清詞，「我要外出一趟，你待在裡面為本宮掩護，務必拖到本宮回來，不可讓人發現了。」
鶴清詞拿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復又落下，「嗯，殿下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姜離輕笑一聲，落下一子堵住了鶴清詞所有的退路。
「……」男人一頓，無語的看了一眼姜離，將剛拿起來的子丟了回去。
姜離剛拿出夜行衣，門外便傳來了小侍的聲音，「奴奉命送來夜宵。」
姜離與鶴清詞對視了一眼，又將夜行衣藏好，這才道：「進來。」
小侍推門而入，將一道道菜餚擺上，臨退下前，他躬身行了一禮，「這魚腹之中籽乃一絕，還望殿下好好品嘗。」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姜離，臨走前，不經意撩動衣衫，露出了腰間玉牌。
姜離眸色微緊。
天機閣！蘇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