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微重重的叩了一首,「末將知罪。」
姜離微抬下頜,朝著行刑官點了下頭。
陸昭直直地跪在地上,身軀挺立,
士兵遲疑了一下,舉起手中軍棍,砸到陸昭背上,男人身子微微往前傾了些許。
姜離卻是皺起了眉頭,「沒吃飯?」
行刑的士兵動作微僵,連忙行了一禮:「回殿下,吃了。」
「重一點,若再這般,同罪。」
士兵行了一禮,再次舉起了軍棍,這一次,卻是不敢再自作聰明了。
沉重的軍棍無情地落下,一下接著一下。
每一棍都帶著千鈞之力,砸到了陸昭的背上。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肌肉因劇痛而緊繃。
悶響聲中,陸昭牙關緊咬,額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衝擊著他的意志,可他硬是不肯彎下脊樑,軍棍的重擊令他身形微微踉蹌,膝蓋在地上擦出痕跡,他迅速調整,重新穩住身形。
姜離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瞧著那軍棍一下一下砸到他的身上。
眾人靜靜的瞧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曾喘一下。
原以為陸將軍是殿下的側夫,她定會輕輕揭過,誰知道,竟於這眾目睽睽之下,讓陸將軍受六十軍棍!
陸昭的雙手緊緊握拳,骨節泛白,承受著這劇烈的疼痛。
那被打的地方,衣衫破裂,血痕漸顯,可他依舊一聲不吭,只是那緊蹙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透露出他所忍受的巨大痛苦。
姜離望著他,臉上沒有一絲的憐憫。
周圍的將士們都低下了頭,不忍去看這殘酷的一幕。
六十軍棍還未打完,陸昭背部已是血肉模糊,幾乎昏厥過去。
當又一棍落下,他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鮮血,就這樣朝著地面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行刑官停止手上的動作看向姜離,「殿下,陸將軍暈倒了,可要潑醒了繼續?」
第525章 殿下玩笑,我便是蘇齡
姜離垂眸望著趴在地上的陸昭,良久,她才道。
「先將人抬下去醫治,剩下的十一棍,傷好之後再打。」
「是!」
陸昭很快被人帶了下去。
姜離抬眸看了一眼鶴清詞,後者會意,提上藥箱便跟了上去。
姜離還坐在椅子上,看似慵懶,卻叫周圍的人也不敢擅動。
只覺得她周身散發出的氣場,如萬鈞雷霆,令人望而生畏,仿若天生的王者,俯瞰世間萬物,自有一番睥睨天下之態。
……
晚上的時候,軍營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求見皇太女,甚至還出示了信物。
當姜離瞧見那物時,心中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她讓夏棠將人親自迎了進來。
花廳里,姜離抬手倒了一杯茶。
茶水冒著騰騰熱氣。
夏棠帶著人走了進來。
來人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將整張臉幾乎全部遮住。
來到姜離跟前,夏棠道:「主子,人到了。」
身後的人行了一禮,「拜見殿下。」
聽到這個聲音,姜離眸底浮現出一抹意外之色。
不是蘇齡?
瞧這信物,還以為是蘇齡呢,誰知,來的卻是一男子。
姜離也沒有在意,指了指對面的位子:「坐。」
夏棠一揮手,周圍的小侍全都退了下去。
一時間,便只剩下了姜離和蘇齡。
見沒人,他才緩緩揭開了頭上那遮住半張臉的斗篷。
斗篷揭下,他輕飄飄的放於一側。
他一襲月白的長袍寂然佇立,未有絲毫的配飾和圖紋,僅在領口繪了一朵淡色的幽蘭,平平淡淡,清清冷冷地從他胸前延展而下。
乍然瞧去就好似那幽谷的霧靄,朦朧如煙,卻又在隱隱約約之間,把那挺拔的身形襯托得愈發令人心醉。
他緩步上前,在姜離對面坐了下來,卻始終低垂著眉眼。
「蘇閣主讓你來,可是為了蘇漾之事?」
聞言,他這才抬眸看向姜離,唇角露出一抹淺淡的弧度,「殿下玩笑,我便是蘇齡。」
姜離端著茶杯送到唇邊的手微微一僵。
「可,蘇齡不是蘇漾的姐姐嗎?」
蘇齡淡淡一笑,他拿起面前的茶水送到唇邊,輕輕嗅了一下,沒有喝,又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