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離輕輕抿了一下唇瓣。
原來他都知道。
她嘆息出聲,「如今我腳下的每一步皆是溝壑險灘,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我只是怕護不住你們,也護不住孩子。」
姬離輕輕垂下眼睫,落寞之意如水般在她的眼角眉梢肆意蔓延。
「孩子始終無辜……」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如同破碎的夢囈。
鶴清詞望著她,心中明白,她定是又想起了那早早慘死於奸佞刀下的幼弟。
那些慘痛的過往如同一把利刃,一次次割破她的心防,讓她在無數個夜晚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淋漓。
也正因如此,她總是惴惴不安,自責不已。
鶴清詞上前,輕輕攬住了姬離,「臣侍知道,可弟弟的死不怪妻主。」
姬離輕輕扯了一下唇瓣,怎麼會怪呢?
如若她當初不安安心心的待在黎川,做一平凡之人,不想著建功立業,不想位極人臣,也不至於害得雙親和弟弟都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如今,她站在這樣一個位置,必須得贏,否則,她同樣護不住身邊這些相信她的人。
那些無能為力之事有過一次便罷了。
這一次,她一定要做那個能主宰自己命運的主人。
鶴清詞鮮少在姬離臉上看見這般毫不掩飾的脆弱。
或者說,姬離從不曾將自己的弱點在他眼前流露。
此刻,瞧著她,鶴清詞竟覺得心中有酸澀,有些……心疼。
他捧起姬離的臉,唇緩緩湊了上去,先是點到為止般的試探,隨即忽然洶湧深入。
許是氣氛太好,姬離反手便將男人摁在了身後的書桌上,手順著他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衫伸了進去。
鶴清詞此刻就倚在窗邊,衣衫滑落大半,微風拂過,卻吹不散男人身上的灼熱。
就在這時,姬離忽然將他的衣衫拉了起來,一絲不苟的繫上。
他微微喘息著,雙目透著絲絲迷濛望向姬離,「妻主……」
眸中似有不解。
鶴清詞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小侍的聲音:「殿下,夏侍衛回來了,等著見殿下呢。」
鶴清詞這才恍然,原來是有人來了。
男人輕輕垂下眼睫,掩去了某種的失望。
「殿下有事便先去忙吧。」
姬離點了點頭,伸手為他捋了捋垂落的髮絲,「最近可能會有些忙,府中之事還勞你多多費心。」
「臣侍知道,妻主放心吧。」
臨走前,姬離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他望著姬離離去的背影,眸光透著溫潤,半晌才扯出一抹笑容。
……
地牢里,顧霜被綁在刑架上,可她卻滿眼陰鷙,望著坐在椅子上的姬離:「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做這樣的事兒!」
姬離看了顧霜好一會兒,只覺得無趣。
她吩咐道:「切下她的一根手指給王英送去。」
夏棠應了一聲,一個眼神便有侍衛走了上來。
手中的大刀泛著寒涼幽森的光芒。
顧霜這才發現姬離是認真的,絲毫沒有任何要顧忌北疆的意思,不禁慌了起來。
可她還在賭,賭姬離如今叛出玉京,盤踞在此,不敢隨意開罪北疆。
第618章 本宮……未曾碰過蘇漾
北疆風雲詭譎,東夷虎視眈眈,姬離身處其間,如履薄冰。
否則,一旦北疆和東夷聯合進攻,她必將腹背受敵,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顧霜自以為機關算盡,卻終究賭錯了這一局。
昏暗陰冷的牢房之中,寒芒閃爍,那鋒利的匕首眼看就要斬斷顧霜的手指。
生死攸關之際,她驚慌失措,連忙吼道:「你如今中了毒,若沒有我北疆的獨門解藥必死無疑。」
姬離聞言,抬手示意侍衛暫且停下動作。
「何意?」姬離神色清冷,目光如炬,直視顧霜。
迎著姬離那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顧霜不屑地笑了笑:「蘇漾的滋味不錯吧?」
姬離眸色驟然一緊,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
洛風手中長鞭一揮,重重地抽在顧霜身上,剎那間皮開肉綻。
洛風怒喝道:「主子問話,你答便是了!說那些個無用的做甚!」
顧霜疼得直打哆嗦,卻咬緊牙關,仍是一言不發。
姬離側目凝視她片刻,忽然開口道:「本宮……未曾碰過蘇漾。」
顧霜眼底驚愕之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