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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崖凝視著她,眸中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他身為東夷王,本該有鯨吞天下的野心!可這些年,他究竟做過什麼?」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目光如炬,似要穿透姬離心中那層疑慮的迷霧。

「你是這九州共主,天下如此浩瀚,總要有信得過的人替你鎮守一方,牧蘭淵看似野心勃勃,可這些年,東夷在他治下,百姓安居樂業,百業興盛,這是有目共睹的,他不是那種只知殺戮擴張的莽夫,而是一個真正懂得權衡利弊的王者。」

姬離靜默不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暗紋,似在思索,又似在掙扎。

沈雲崖繼續道:

「這次東夷突襲朱雀城,綁走陸昭,看似是大逆不道之舉,可若從天下棋局來看,這卻是一步不得不走的險棋!若諸國皆安於現狀,你縱有雄才大略,想要真正收服天下,也需一個名正言順的契機,而他,甘願背負千古罵名,為你創造這個機會!」

「再看他這些年所作所為,強軍而不濫戰,威壓小國卻不滅其根基,始終維持著微妙的平衡,這說明他心中有大格局,絕非單純的野心驅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天下大亂,生靈塗炭,所以他隱忍至今,只為等一個能徹底改變局勢的時機!」

「更何況,以牧蘭淵的勢力,若真有心謀反,何須等到今日?他手下人才濟濟,若真要與你為敵,早該暗中積蓄力量,伺機而動,可他沒有!他始終在東夷默默經營,從未真正與你對立,這一次,不過是一場精心布局的棋局,他是在為你、為這天下,謀一個更好的未來!」

「你若一直對他心存芥蒂,不肯放下成見,待天下初定,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少了這樣一個既有能力又深諳大勢的助力,如何真正實現大治?」

「不妨……給他一個機會,也給這天下一個機會?」

「我始終覺得,這東夷王和歷代東夷王都不一樣。」

姬離知道,沈雲崖與她相交多年,旁人不敢說的話,她向來直言不諱。

沈雲崖沒有再多待。

臨走前,她拍了拍姬離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在顧忌陸昭,可東夷王實在無辜,他唯一的錯便是生來便是東夷人。」

「你自己想想吧,無論你做何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話落,沈雲崖沒有再多留,抬腳便走了出去。

姬離靜坐於台階上,燭火幽微,映得她眉目如畫,卻又似隔了一層薄霧,叫人看不真切。

殿內寂然無聲,唯有銅漏滴答,一聲聲敲在人心上。

窗外風過竹林,沙沙作響,如遠山低語,又似故人嘆息。

案上香爐青煙裊裊,在她周身繚繞,襯得那襲素衣愈發清冷。

許久姬離才起身來到案桌前。

她指尖輕搭在案邊,既不翻書,也不執筆,只是那樣坐著,眸中情緒深不見底。

檐角銅鈴被風拂動,叮咚一聲脆響,恍若驚破了一場無人知曉的夢。

月光自雕花窗欞斜斜漏入,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是誰未寫完的信,又像是一道無人能解的謎。

片刻之後,姬離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第864章 你怎麼來了

春夜微涼,殿外細雨初歇,檐角懸著幾滴未落的雨水,映著月色,晶瑩如珠。

陸昭早已歇下,錦被半掩,墨發散落枕畔,眉目間尚帶著幾分倦意。

忽地,殿門被猛地推開,夜風裹挾著冷冽的香氣捲入,驚得他驟然睜眼。

男人滿眼的冷意卻在看到姬離時慢慢的消散無蹤。

陸昭撐起身,錦被滑落,露出半敞的雪白中衣。

「妻主這個時候怎麼過來了?」

話音落下,他似乎是想到什麼那般,伸手就去解衣衫。

姬離一頓,出聲道:「起來,隨我去個地方。」

陸昭解衣衫的動作一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被角,嗓音還帶著初醒的沙啞:「妻主想去什麼地方?」

「東夷王庭。」

陸昭眉梢一挑,眼底倦意霎時褪盡。

他掀被下榻,赤足踩在冰涼地磚上,隨手扯過屏風上的墨色外袍披上,「妻主是要去找東夷王?」

姬離腰間短刃「錚」地一聲出鞘半寸,寒光映亮她半邊側臉。

「嗯。」

「找他做什麼?」

「找他要個人,給你殺。」

陸昭一怔,他望向姬離,忽的上前一步,指尖撫過刀刃,嗓音輕緩卻殺意凜然:「好。」

殿外,月色如洗,馬蹄踏碎寂靜長街。

……

帳內燭火幽微,藥香混著血腥氣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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