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黑川琴深呼吸了一口氣,良久,他才緩慢點頭,從發澀的喉嚨口裡擠出話。
「好。」
——
「加油啊,大叔。」眼鏡男為黑川涼介打著氣,「你可不能臨陣退縮哦。」
「我還沒那麼優柔寡斷。」黑川涼介說。
「這個還你。」黑川涼介臨走之前把扇子遞還給了他。
「這個就送給你了。」眼鏡男大方說,「你就把這當作為你黑川同學應援的證據,你到時給他一看,他還不會相信你是真心想要跟他和好的嗎?」
「謝謝你,眼睛君。」黑川涼介將扇子打開,上面用毛筆龍飛鳳舞地寫著黑川琴三個字。
「我叫田中......算了。」眼鏡男嘆氣道。
「你還有帶寫字的工具嗎?」黑川涼介端詳了還一會兒扇子,突然道。
「有?」眼睛男一愣,把背上的背包拿了下來打開,「我們搞應援的裝備不齊全可不行。」
「借我用用。」
——
在比賽結束後,黑川琴暫時與隊友們分開,獨自留在體育館內與黑川涼介會面。
「你怎麼來了?」黑川琴見到黑川涼介的第一句話就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話。
「直接原因是你的朋友宮侑同學打電話邀請了我。」黑川涼介抱著與黑川琴好好溝通的想法,因此並沒有想隱瞞的想法。
黑川琴點了點頭。
他平時對宮侑並不設防,想來對方趁他不注意時悄悄地記下了黑川涼介的電話。
「直接原因?」黑川琴抓住了重點,「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根本原因是——我想了解我的兒子。」說出自己的想法,黑川涼介頓感如釋重負。
黑川琴:「……」
儘管之前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可當他親耳聽見黑川涼介這麼說後,黑川琴的眼眶還是泛起了紅色——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聽見這句話。
以往二人相處的種種畫面在黑川琴的眼前一幀一幀地放映起來,畫面中的黑川涼介總是冷淡卻強制性的,他會說你應該這麼做,你必須這麼做,我希望你這麼做,他的話語就如一條條鎖鏈牢牢地套牢住黑川琴的身體,冰冷又無情,可就是這般冷漠的父親卻在這時向黑川琴說,我想了解你。這是極其荒誕又令人不可置信的。
過去十幾年的生活里他並不仇恨對方,因為值得慶幸地是他也同樣喜歡著鋼琴,但帶有妥協意味的喜歡並不能長久地讓他的內心聊以慰藉,他雖不憎恨對方,但也實實在在地埋怨對方,當所有熱愛被一點一點地消磨後,所有的不滿也終於爆發,因此他才會選擇去尋求自由,而對方也如他所料的一般不贊同和不解——現在似乎也有一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