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反應過來:
「三妹妹,這是又激我呢?」
他停頓了一會,語中突然有些哽咽:
「在洛城的時候,其實,咱們仨最好。」
「誰仨?」
言淮一愣,伸出的指朝向他自己,又朝向她:「你、胡卿言、我。」
又指著大哥,「他天天和胡卿言比射,講輸贏,能好到哪裡去?」
三人都笑了,大哥也笑了。
二哥往北面一望,似乎透過府牆,望到很遠的地方:
「洛城終年大風,有夜中他提弩一箭破三盞,一檐瞬暗,四周呼聲驟興。呼聲之中,胡卿言忽地在馬上回頭,我和你原本在拍掌,因著大哥之故,掩在樓檐戶牖之後,我說他在看三妹你,你說隔得如此之遠,又怎知他在看你……當然你都不記得了。」
一時間想像涌至,言子邑低首一笑:
「二哥,你真是文人。」
言淮繼續說:
「輪年齒,也不過長他幾歲。雖然因為後來種種,不相往來了……但我絕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
「去歲言府進京之前,我派人書信胡卿言,讓他在陛下面前說項,打消言府入京的念頭,他,答應了,」言淮低頭,「在朝堂之上竭力反對言府進京,」言淮朝大哥那裡挪了挪下巴,「這事兒大哥知道。」
說罷手指微勾,做了一個提籃的姿勢:
「那日我提的食盒,聞得他結局,我本來尋著機會,給他送點飯菜。」
言子邑沒想到二哥感情上來了。
抬手拍了拍他的臂膀,他的臂膀不似靳則聿般結實有力。
一拍上去軟噗噗的,平時精明的二哥,這一拍之下,顯得有些厚實憨直。
「除了胡卿言,是不是還有別的人知道此事?」
言泉立了半晌,忽而開口。
都說大哥帶兵同他箭術一樣——「厲辣」,言子邑現在有些信了,點了點頭。
「你預備怎麼辦?」
「確認之後,常規處理。」
言子邑提了一抹笑:
「自然是,把問題匯報上去。」
言府在京城西北,收到荀衡的「約請」,也知王爺無恙,一樁心事落地,從王府到荀衡府上,天色已經晚了。京城上空是一片暮靄,只城外遠山處藍白相間,似一種晃動的層色。府內各處已上了燈,僕從引路,樓閣建在池上,和邢昭府上有一點相類,只是此樓仿的是水榭的形制,懸在四角的沙燈映著池水,倒影一漾一漾。隔著一行池水,四面都是落地的格扇,言子邑遠遠見尤五娘著了一身紅袍,跪在地上,雙手擎起一隻酒杯,奉在靳則聿面前。
靳則聿微垂著眼睛,將酒杯取了。
仰頭一干而盡。
適才言府一番「廝殺」,心事總有紛紜,此時在紛紜的念頭裡,突然冒出一個疑問——
荀大夫尚安在否?
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過激烈,調整了一下心態,緩了步幅,九曲折橋繞下來,心境稍稍安了下來。
屋內的燭光消融了亭台樓榭的格制,一種飽滿的香味,於空氣中縈繞,似乎把人都裹了一下。
荀衡的身影在側。
與她眼光相觸,又望向仍然跪於靳則聿面前的尤五娘,笑意中帶點無奈,喚了一聲:
「五娘。」
「今日王爺『全身而退』,五娘代我一賀,還望王妃不要見怪。」
言子邑一笑,此時多說什麼,都顯得有點兒小家子氣——
他們「風月」人物,這一把盞,興許也談不上什麼「尺度」。
尤五娘轉過頭來,擊了兩掌。
接著屋外不知哪裡浮出一些鼓點和樂聲。
於靳則聿身側的案幾落座。
荀衡將案上的一把笛拿起,碧綠翠青。
一提之間,笛音灌耳。
尤五娘眼中顯出一絲異樣的興奮,朝她的方向膝行兩步。
言子邑見她跪在她面前,抬出一隻手腕,正不知她要做什麼——
臉側的袖子褪了下去,尤五娘抬起的手摟住她的脖子,雙眼迷濛間,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言子邑心想,就這個眼神,自己一個女人都頂不住。
靳則聿能頂住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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