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別這麼說啦。都是鄉里鄉親的,活兒就當幫忙了,你要麼能給我半袋化肥也行。」
半袋化肥,在後世這真不算什麼。別說她在外年薪百萬,就是普通農民買袋化肥也是小意思。可這時代不一樣,能弄到這玩意的都不是普通人。這東西下到地里,長勢能超過普通的一倍,哪個農民都喜歡。
這是盯上李成林了吧?這大隊接觸這些負責這些的就是他。大嬸是不是看到他扛了一袋化肥回來,可那是他花錢買的。也就他捨得給自家自留地花費這個錢,社員們寧願一瓢一瓢澆水去撈糞,也是不捨得花錢買肥料的。
「嬸子,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這樣吧,凡事都講究個證據。勞煩您找三個證人,證明這地您去年秋天上了肥料,翻了地。」
「我、」女人結巴了,原以為這小媳婦漂亮綿軟,聽說出手大方。不想幹活會給妯娌錢,讓妯娌代勞。眼睛長在頭頂上,根本不屑跟村里人爭論。
可這咋跟說的不一樣,她二哥來肯定給帶了錢。這咋掛麵不捨得,化肥不捨得,開口還讓她找什麼證人。
「大冷天的,大家都窩在家裡,誰能看著啊。」
「嬸子。就咱們這的氣溫,冬天最低零下十幾度吧。去年冬天好像還有學大寨活動,壯勞力一天天的上工著呢。咋可能沒一個人看到過?」
意晚講話有理有據,她地理課學的不錯,對於祖國大地各處的地理環境,氣溫濕度什麼的都有了解。就這地方,又不是塞外東北,能有多冷?冬天還不是得學大寨,那麼多幹活的人能沒一個見過你們嗎。
「這、」果然,女人被她的邏輯給繞進去了。「那啥、白天上工,都是晚上乾的。」
「這樣啊。」她依舊雲淡風輕。「那不好意思啊嬸子,你沒證據我就沒辦法了。於公於私,做什麼都得有證據的。人證物證,你這什麼都拿不出來,我無能為力。」
「可是、」
「你還是去找找,等你找到證人了再來。只要能證明這地你的確上了肥料,我肯定補償。我得去做飯,就不陪您。」
眼看她端著笸籮走了,劉嬸子在原地乾瞪眼。眼看時間不早她這才出了院子回自己家。進門沒多久,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閃了進來,正是李家大嫂。
「怎麼樣,要到了吧。」
「要個屁。」女人沒好氣。「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在你家妯娌手裡,要出過多少錢?」
「我也沒記。不過咋也有十幾二十塊。還有糖啊餅乾什麼的。她那人懶得很,不樂意幹活就拿東西搪塞我。我摸清楚了規律,就用這辦法。每次她二哥一來她手頭就寬裕一段日子,這她二哥剛走,手裡肯定有錢。」
「有錢估計是有錢的,我看她家裡居然有豬油渣。可她說話做事卻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根本辯不過她。」
「不是吧?」
老大媳婦其實也心虛,之前的林意晚的確是好拿捏。跟個炮仗似得一點就炸,手裡有錢時她就會用軟和的方式擠兌,炸出錢來。要是手裡沒錢了,她就會擠兌的他們夫妻倆吵個天翻地覆。
可自從林意晚帶衛衛去了趟縣醫院,回來就跟換了個人似得。說話做事特別冷靜,無論是面對她的挑釁污衊,還是大字報,從頭到尾都居然沒發火,沒跟李成林鬧脾氣。
「哼、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劉嬸子打了退堂鼓,以為她不再上門,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結果午飯剛做好,李成林居然主動來了她家。她家住了個大雜院,是原先地主家的院子,房子比普通的好,壞處就是一個院裡住了六家,亂。
看支書來了,一下子院裡人都往這邊走。支書來幹啥呢,一個個好奇著帶著探究。大隊有啥事兒,那咋不敲著鑼沿街說。
「劉嬸子、聽說你去我家了?去我家幹啥,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劉嬸子暗道一聲不好,做飯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她想明白了,就支書那縝密的心思,連大字報那種都能找出幕後的人來,她這胡說八道碰瓷豈能占到便宜。
可事情已經做了,返回是返回不了的。她男人聽聞李成林的話,已經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上前沖人和善的笑,想給點袋煙套個近乎,才想起來支書不抽菸。
他訕訕的收回煙鍋。「支書您直說,這蠢女人幹啥了。我教訓她。」
「沒什麼。就是嬸子說我那院裡的地原先是你們在種,去年秋天是你們收拾的,地里還上了肥料。這事……」
「放她娘的狗臭屁。」男人直接張嘴給駁了,沒好氣的回頭又瞪女人一眼,嚇的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沒等他開口,大家另一位姓薛的男人開口了。他是看李成林進這邊了,所以來看熱鬧,沒想到果然有熱鬧。
「那院裡的地啊,原來他們這院兒離得近,他們院裡幾戶人家一起種的,也就種些菜蔬啥的。去年秋天的時候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