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說給你們的,不過現在不用了。我們各吃各的吧。」
「不是、」眼看著他心心念念的大白兔進了堂弟的嘴,李冬瓜饞的口水流了出來。原本還等著扳回一局的老大媳婦,此時抱著小的出了門。
李老漢熄火走了,老大一家鎩羽離開。李老太看著老二一家體面的樣子,不知道心裡是個啥滋味。又酸又澀,像是吃了一個沒熟的柿子,咽不進去吐不出來的難受。
「你們坐,我去看看你爹。」
李老太也走了,屋裡就只剩他們一家和老三兩口子。老三媳婦今年新婚,穿的也是新衣裳。給二哥一家倒了水,笑呵呵的坐下陪他們說話。
「二嫂,你這衣裳真好看。這顏色我之前也相中了,不過我皮膚黑,穿上不好看就沒買。」
「這顏色不顯黑,再說你也不黑。喜歡就買一件,年輕時穿亮色,看起來青春靚麗。」
「二嫂你說話真好聽,這是不是就是那啥城裡的普通話。」
「嗯,差不多。」
「二嫂你今天真好看,以往也好看的,不過今天特別好。我之前其實一直想去找你說話,可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沒來,我就沒敢貿然去。你看起來很好相處,以後我能去找你不?」
「哦,行。」
老三是個榆木疙瘩,站在一旁對著他二哥都沒話。可他媳婦卻是個嘴巧的,跟意晚說的笑意盈盈。沒去你那是因為我結婚你們沒來,我擔心你們看不上我。生了孩子沒去,是因為不當家,手裡啥都沒有不好意思。
中午留他們吃團圓飯,他們來的時候提了一斤白酒,一斤白糖,還有一隻山雞。老三媳婦去做的飯,故意當著人的面跟婆婆說做了那隻山雞。李老太這人十分愛面子,不捨得又不好反駁,最後被老三媳婦把雞下了鍋。
老大媳婦帶著孩子到處拜年,等中午的時候回來臉色不好看。吃著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聽說你們買了縫紉機?」不是倒欠大隊錢嘛,咋買了這麼好的東西。
「嗯。」李成林回答她。
「倒欠著大隊的錢,咋還有錢票買這個?」
「我岳父岳母給的錢,
票是我獲獎得的。」他冷冷的撇她一眼,語氣帶了一絲壓迫感:「咋,大嫂有意見?」
「我、沒、我能有啥意見。我是、縫紉機真好。」
老大媳婦講話都語無倫次了,一張原本因為要奚落他們而興奮的臉,此時已經煞白一片。她坐月子沒吃到好的,原本就氣色不好。如今奚落落空,被新衣裳、縫紉機打擊的一顆心掉落谷底。問完後低著頭再沒敢抬起來。
李老漢作為男人不眼饞啥縫紉機,那跟男人沒關係。可李老太眼饞啊,但她這人一堆缺點,卻有一個,要臉。親家給兒媳買的縫紉機,她饞的抓心撓肝卻只能忍著。
這段日子跟兒子交鋒,她開口她知道啥結果。兒子不會給她,兒媳更不會給她。甚至當眾說這事兒,她只能落個沒臉。她都想到結果了,所以啥都沒敢說。
原本的打算全部落空,李老大一家鵪鶉一樣縮起了脖子。他家孩子在院裡圍著衛衛巴結的不行,堂弟可是有大白兔的人。而且身上幾個兜滿滿當當,除了糖還有炮,哪樣都是孩子們的最愛。
「看看你兒子,丟死人。」李老大小聲的不悅。
「光是我兒子啊,那不是你的種。自己沒本事給孩子好的,還怨孩子。」
「我沒本事?衛衛那些都是人家姥姥姥爺給的,有能耐你讓你爹媽也給。」
「哼、我爹媽要那麼有本事,我要跟林意晚那麼漂亮家世好,我能嫁給你?」
兩口子互相挖苦,讓老三兩口子可是看夠了笑話。老三媳婦以往就看不慣大嫂,笑呵呵的沖她開口。
「大嫂、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
老大媳婦上過學,認識幾個字。這話她知道不是好話,是嘲諷她。可她不知道具體啥意思,想反駁都不知道從何入手。氣的瞪大了眼,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跟你家小崽子學學。你看你兒子,多有眼力見。」
衛衛咳嗽了幾聲,她兒子屁顛屁顛的跑去給堂弟倒水喝。原文中肆意欺負衛衛的人,如今跟屁蟲一樣巴結討好。
老大媳婦啥都沒說,一腔占高枝的心死的連個灰燼都不剩。不僅她兒子給衛衛倒水,她自己也放下孩子,進去給屋裡送了一壺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