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嘆氣:「跟老二有啥關係,這事兒是他媳婦承包的。真要是拿不出錢來,要告也是告她。哎、沒那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一個女人家就安安分分的不好嘛,捅這麼大個簍子,萬一真被告了可咋好。」
這話,有私心、有埋怨,有擔憂,卻沒有幸災樂禍。這些年過去終於知道是一家人了,有福他們跟著享,出了事難免有掛落。擔心是肯定的,但他絕對不希望兒媳真出事兒。
「真被告了可咋整?咱是坐地戶走不了,到時候還不得被圍,被鄉親們給鬧死。」
「行了。事兒不就是這樣嘛。有好處咱得了,有壞處咱擔著。我覺得吧,兒媳婦娘家那麼能耐,這事兒應該不會太壞。」
「是嘛。唉,我是一聽那兩萬就給嚇著了。老二兩口子,這膽子是真大啊。」
這一夜,許多人都沒睡好。翌日一大早好幾個人就來了李家,一個個坐著不走,說就在這兒等。
老陳悄悄告訴李老四,這都是被老黃挑唆的。「要是沒人從中作梗,我們還能勸一勸。如今有這帶頭羊挑著,想壓都壓不下。」
「我給我二哥拍電報了,可這時間太緊,沒回復。」
有人找事,事兒又擺著沒解決。吃了飯李家來的
人就越來越多,要錢的,看熱鬧的,一幫男人閒著沒事在這兒磕牙。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的耐心也快要到了頂點。老黃明目張胆的在這兒催,美其名曰幫助社員要帳,他這個幹部應該做的。
「李大叔,李成林再不見人,我們可要去公社找書記了。」
「我、」
老四目光遠眺,「黃支書,你別急啊,我二哥也許很快就回來了。今天下午有一趟車,大概一點左右到市里。他回來怎麼也得兩點。」
李冬麥趕快附和:「是,大家別急。我二哥估計就是坐那趟車,很快就回來了。」
中午吃了飯,被拽著來看熱鬧。夏桃在一幫女人中間,一邊享受眾人的吹捧,一邊關注著李家的事兒。
「夏桃,你說李成林這回真欠下這麼大的債嘛,聽說有兩萬多呢。我的老天爺,這輩子沒聽說過這麼多的錢。」
「是啊,夏桃你覺得他會回來嗎?你今年也不錯吧,掙了有沒有五百?」
夏桃挑挑唇角,對這問題從來不正面回答。什麼叫時代限制了想像力,她回來後深有感觸。沒出過門的人們目光短淺,一年猜測她掙五百就已經覺得特別多,卻不知外頭已經翻天覆地。
等到這落後的農村也開始意識到變化的時候,外頭早已進入另一輪發展。跟在屁股後頭想掙幾個,卻一輩又一輩追不上時代的腳步。
「別那麼幸災樂禍,啥話都別說,小心等會兒臉疼。」
「啥意思?」
「夏桃、你意思是李成林能付出這麼多的工資?」
夏桃沒明著回答,但一幫女人還是挺信服她。頓時開口改了話鋒,一個個向著李成林說話。勸大家再等等。
「急啥啊,錢都掙下了還怕啥。就是今年給不了,不還有明年嘛。就當被欠債了,總有個要回來的時候。」
「就是。李支書多有信用的人,還能欠了不還啊。說不定等春天暖和了再回來找人幹活,順帶給大家結算。」
這怎麼忽然間風向又被帶偏,黃支書哪能眼看著謀劃落空。他可是聯絡了好幾天,就等著今天讓李成林臉面掃地的。
「這種白條可是有時間限制的,過了期公家可不管。」
好,一句話時局再次扭轉。一幫人嚷嚷著等下大家一起去公社找幹部,那邊女人們又開始問夏桃。
夏桃沒吭聲,唇角帶著淺笑。她第一次碰到李成林的時候是春天,那時候他就已經帶了那麼多的貨,她打開看過是五金。那麼大的數量,他起步資金不少。
就他的能力,這一年來應該不會被騙,不掉坑,不被人偷了搶了,那麼這一年收入一再累積疊加,不說林意晚這工程,就他的收入也差不多夠安撫住這些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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