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號練廢,怒而下線了?」
顧矜心中暗自感嘆,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一抹弧度,她轉頭對靜禾微微頷首,語氣溫和:「有勞姑姑了。」
靜禾低頭回禮,笑容依舊:「小主客氣了,奴婢不過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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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秀宮耳房內,檀香裊裊,雕花木几上擺著一盞青瓷茶壺,窗台邊點綴著幾盆青竹,裝飾雖不算奢華,卻透著一股精緻而克制的雅致。
然而,這份雅致中卻隱約透出幾分冷意,偌大的宮苑裡,少了人聲的喧鬧,顯得格外空蕩,仿佛能聽見風穿堂而過的聲音。
「請小主用茶。」
宮女恭敬地奉上茶盞,青禾立於一旁,面帶笑意:「小主且在此歇息。按例,入選秀女需在儲秀宮等候三日,待太后與賢妃定下品級宮苑後再行安置。只是……」
她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小主這般未經選秀便被皇上欽點的情形,倒是開了先例,還請小主委屈幾日。」
顧矜聽得出青禾話中的深意:「多謝姑姑提點,今日全仰仗聖恩垂憐,實在惶恐不安。如今許多事尚未理清,還要勞煩姑姑費心照拂了。」
青禾聽後,心中暗自點頭,覺得這位新常在不僅聰明,更懂得進退分寸,難怪得到聖上青眼,便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隨後告退。
待耳房內重歸寂靜,顧矜才緩緩坐下,輕抿一口茶水,是鐵觀音。
茶水入口微苦,卻在舌尖回甘,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庭院中,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蕭臨川方才的神態與語氣。
顧矜並不天真,她很清楚,自己被他欽點,並非是因為自己傾城國色,讓帝王失了分寸,這不過是一出演給太后看的戲罷了。
蕭臨川需要一個後宮的靶子,來為自己的心上人吸引火力,也需要一個人,來平衡太后對於前朝後宮的制衡。
既然她美貌聰慧,處處都合他心意,那這齣頭鳥,與其讓給別人,不如自己來當。
「這算是正式開始遊戲了吧。」
暮色四合,宮牆投下的陰影仿佛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困在這方寸之地。
顧矜抬眼望向漸暗的天空,檀香珠在指尖滾動,發出細微的撞擊聲。
每一聲輕響都如同時間的滴答,提醒著她身處異域的現實。
被困入遊戲已經三個月了,最開始的惶恐和無助雖已淡去,卻從未真正消散。
「奶奶的藥該吃完了吧……」
奶奶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心頭最大的牽掛。
誰會記得替奶奶去醫院複診?
誰知道老人晚上睡前需要熱牛奶才能入眠?
記得最初醒來時,她曾如困獸般瘋狂尋找出路——徹夜不眠地嘗試修改遊戲代碼,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舞到發麻,聲嘶力竭地呼喊系統管理員。
她甚至冒險站在京郊最高的懸崖,向下俯視那令人眩暈的深淵,一心只求通過「死亡」來重啟這場噩夢。
風呼嘯著穿過她的髮絲,心臟狂跳如鼓,那一瞬間的失重感如此真實。
然而當系統刷新,當黑暗散去,她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這熟悉的古風布景,冰冷的地磚傳來的觸感諷刺地提醒著她——這個虛擬世界正一點一點吞噬著她的希望,將她禁錮得比現實更加殘酷。
更令人窒息的是,她嘗試過的每一種求救方式都如同石沉大海。
那些日日夜夜裡,她哭喊到嗓音嘶啞,在城角上刻下求救信息,甚至嘗試通過遊戲角色向外傳遞密碼。
但沒有玩家論壇接收她的哀嚎,沒有客服回應她的絕望,連繫統提示都像預設好的機械音,冷漠地重複著無關痛癢的指引。
真相逐漸浮出水面,刺骨而冰冷。
一切的一切,都無情地揭示著同一個殘忍事實——
她只是一個遊戲中的NPC,一個被安排好劇本的炮灰,甚至連自主意識都不該擁有的數據集合體。
顧矜的嘴唇顫抖,喉嚨發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鎖進這數據牢籠,但每當回想起現實中最後的記憶碎片,答案似乎都指向那個貪得無厭的公司。
那段被迫007的日子宛如夢魘,她記得自己在無盡的加班中頭痛欲裂,記得摘下沉重頭顯時視線模糊到認不清樓梯,記得那一次險些在回家途中暈倒在地鐵站台上。
「也許我已經死了。」
這個念頭如毒蛇般纏繞心頭,「過勞猝死,被這該死的遊戲吞噬靈魂。」
「真是群吸血鬼。」顧矜咬牙切齒,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血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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