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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以指抵唇,示意青槿,滿殿宮人霎時屏息。

蕭臨川不願擾了顧矜的好夢,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內殿,才教青槿更衣。

一旁的宮人們動作麻利,捧上朝服,束好冠帶,蕭臨川一身玄色龍袍,威儀天成。

一行人送他至殿門口,外頭早已有太監宮女候著,個個喜氣洋洋,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歡欣。

蕭臨川目光掃過眾人,見他們個個神采飛揚,心中也不禁生出幾分愉悅。

轉念間,他想起方才床榻上那人,語氣微緩,吩咐道:「莫要吵到你們主子,讓她好好歇著。」

眾人聞言,連忙應聲,皆低眉斂目,生怕一個不小心擾了那位貴人的清夢。

此時卿雲殿內,顧矜正迷濛睜眼,忽見枕邊落著半片玄色廣袖——原是蕭臨川將朝服裁下半幅,不知何時以金線繡上了「結髮同枕席,黃泉共為友」。

顧矜唇角漾起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旋即側身重新沉入溫暖的被褥之間。

朝堂之上,金鑾殿內百官肅立,議事聲此起彼伏。然而,這一切在蕭臨川耳中卻像隔了一層薄薄的紗,模糊而遙遠。

他端坐於御座之上,龍袍加身,姿態端正,眉宇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度。可若細看,便能察覺他目光微微游離,似有些心不在焉。

顧矜。

她的名字如一縷輕煙,在他心頭縈繞不散。

他本是個極擅自控之人,年紀輕輕便登基為帝,早已將喜怒哀樂藏於心底,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可今日,他竟破天荒地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耳邊雖是眾臣的奏報聲,可眼前卻總是不自覺地浮現出她的面容——那雙清亮的眸子,那抹淺淡的笑意,仿佛比春日的陽光還要暖上幾分。

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

可偏偏,這一刻,他的心竟如少年人般躁動不安,仿佛有一股衝動在胸膛中翻湧,迫切地想見到她,哪怕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也好。

時間仿佛被拉得極長,每一刻都如針尖般刺在他的心頭。

好不容易熬到退朝,蕭臨川終於按捺不住,起身便吩咐道:「擺駕崇安殿。」

站在一旁的張德安見狀,忙笑著勸道:「陛下,如今才不過午時,總得用了午膳再去吧。若空著肚子,恐怕令妃娘娘也要心疼了。」

一句話,點在了蕭臨川心頭。

他一怔,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

他薄唇一抿,壓下那股迫切的情緒,點頭道:「傳膳。」

膳間,內侍通報導:「寧嬪娘娘求見。」

蕭臨川正心情大好,微微一笑:「傳,她這幾日操辦冊封禮,確實辛苦,便一同用膳。」

不多時,白芷緩步而入,她微微福身行禮,聲音如往常般柔婉:「臣妾參見陛下。」

然而,當她抬眸看向蕭臨川時,那一向溫順的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倨傲與堅定。

蕭臨川挑眉,似是察覺到她的異樣,卻不以為意,笑道:「怎麼此時來了?朕剛傳了膳,你也一同用些吧。」

白芷沒有應聲,而是緩緩跪下,動作雖輕,卻帶著一股決絕的力量。

「臣妾——」她仰起臉,聲音不卑不亢,「懇請陛下收回封妃旨意。」

象牙箸尖懸停在水晶蝦仁之上,蕭臨川指節泛白。

他忽然低笑出聲,眼尾笑紋里卻凝著霜:「阿芷吃醋也有些不分場合了。」

白芷脊背繃得筆直,喉間輕顫:「臣妾不敢妒嫉,天下女子,陛下若有心意,臣妾皆願祝陛下情好,唯有顧矜不可以!」

蕭臨川放下手中的筷子,語氣冷了幾分:「為何如此執拗?」

白芷看入蕭臨川的眼睛,眉眼間依舊是當年與自己海誓山盟的少年。

他勵精圖治,平定四海,功在千秋。

縱然這只是一場別人編織的幻夢,他依然是一個當之無愧的明君。

她怎可出口便摧毀他信仰的一切?

白芷咬緊牙關,言語切切:「不論別的,陛下曾允臣妾,是天下人的君王,卻只願做阿芷一人的蕭郎,誓言鑿鑿,猶在耳畔。」

「但看陛下如今,眼中除了顧矜,可還有旁人?陛下當真不覺得,那妖女施術迷惑人心嗎?」

蕭臨川聞言,眉頭緊蹙。

白芷舊事重提,他心中有愧。

春夜細雨沾濕她謄抄的《上林賦》,墨痕暈開處恰似少年心頭化不開的蜜。她為他簪花研墨時垂落的青絲,曾纏繞過他少時整個的月光。

夜深之時,他也曾輾轉反側,不知是否自己真是一個見異思遷的浪子,還是骨子裡本就躺著薄倖的血?

他語氣稍緩:「阿芷,朕愛重令妃,你們姐妹情深,朕日後也不會冷落了你,何苦與她爭這些虛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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