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人間疾苦的符號,是泥塑的菩薩。
唯獨不該是現在這樣。
決絕而慘烈。
用自己的血肉,傾覆既定的命軌,對抗命運的安排。
從什麼時候開始?
關於白芷的記憶在顧矜腦中串聯在一起。
她想起那時她受了失去至親的刺激,故意邀寵。
她懷著承稷,阿芷總是來看顧自己,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都是溫柔,卻每每對自己欲言又止。
而她只是當白芷是個聖母心發作的NPC。
甚至連虛與委蛇的敷衍都沒有。
阿芷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這深宮內,許多人都不過是戲子,一顰一笑,都是為了滿足那些「玩家」的窺探欲和八卦心。
阿芷的世界早就壞掉了。
可她擔心顧矜也是這個遊戲中的牽線木偶,她愛自己的「姐妹」,她寧可自己背負所有,也不願打破自己虛假的幸福。
可自己呢?
「你問我為什麼相信她?」
「她是程序設定的白蓮花呀,代碼怎麼會騙人呢?」
利用她的純善,欺騙,隱瞞。
有用時敷衍,無用時棄若敝履。
可有過一絲真心?
「白芷,你不能死。」
顧矜低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白芷冰冷的手指,指尖的寒意刺得她心頭一陣鈍痛。
第60章 「有客西來,至東而止。木火金水,洗此大恥。」
含煙氣喘吁吁地跑進殿內,雙手捧著木盒遞到顧矜面前,聲音裡帶著急切:「娘娘,東西取來了!」
顧矜接過木盒,叩開銅鎖的剎那,滿室血腥驟然被清冽藥香滌盪,盒中金丹流轉著九彩霞光。
顧矜抬眸掃視了一圈殿內的眾人:「你們都下去。」
太醫院的眾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臉上滿是猶疑。
寧嬪娘娘的病情危在旦夕,陛下已經下了嚴令,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人難辭其咎。
眾人如坐針氈,卻無人敢起身離開。
顧矜見狀,眉頭微微一蹙,目光落在方太醫身上:「方院正,你說呢?」
方太醫心中一凜,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年前的情景。
那時,這位令妃娘娘中了斷腸草之毒,按理說必死無疑,但她卻莫名其妙自己挺了過來,甚至不久後便平步青雲,成為後宮炙手可熱的人物。
世人都以為她命大福厚,可方太醫卻隱隱覺得,她身上似乎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如今,她要親自處理寧嬪的病情,莫非真有什麼仙家手段?
思及此,方太醫不敢多言,當即跪地叩首:「微臣謹遵娘娘吩咐。」
方太醫一表態,其他太醫也不敢再猶豫,紛紛起身行禮,低頭退了出去。
顧矜看向含煙,語氣柔和了幾分:「含煙,你也下去。」
含煙卻遲遲不動,手指緊緊攥著衣角,目光複雜地看著顧矜。
她想起剛剛寧嬪娘娘剛剛滿是不忿的眼神,心中怵然,擔憂地搖了搖頭:「小姐,奴婢不放心……」
顧矜聞言,輕輕笑了笑,目光柔和如水:「下去吧,還不信你自家小姐嗎?」
含煙怔住了。
往日裡,小姐也是溫柔的,可今日的溫柔卻多了幾分真摯與深沉,仿佛透過那雙眼睛,她能看到一種自己從未見過的情感。
她咬了咬唇,終究還是退了出去。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寧嬪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不可察。她的唇角還殘留著一絲暗紅的血跡,整個人氣若遊絲,仿佛下一刻就會香消玉殞。
「你可不能死啊。」她低聲喃喃,語氣聽不出喜怒。
顧矜指尖抵住白芷下顎,那枚金丹在慘白乾裂的唇間流轉著碎玉般的光暈。
當藥丸滑入喉管的剎那,白芷脖頸驟然繃起青筋。
「咳...咳咳!」榻上人突然弓身嘔出半口淤血,但見那些污血落地竟化作點點金砂,還未落地便消散不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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