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見她堅硬外殼下脆弱的心。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堅硬,要將自己藏住。
但他還是這樣愛上了她。
不是像面對白芷時,如同理所應當的心跳加速。
而是完全無法掌控的悸動,仿佛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卻甘之如飴。
他愛顧矜。
愛她眉間的倔強,愛她眼底偶然流露的柔軟,愛她所有不為人知的脆弱與堅強。
這份愛如同一場無法醒來的大夢,將他緊緊纏繞,不得解脫。
那他對阿芷又是什麼呢?
那些年少時的歡喜與期盼,又是什麼呢?
白芷的目光依舊如同往日般清澈,卻藏著一絲他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甚至好像阿芷對自己,也有著同樣的矛盾和糾葛。
就在這樣反覆糾葛和矛盾的情感中,蕭臨川看向白芷的眼中,便多了一絲愧疚。
這愧疚感讓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
他揮手,殿中欽天監眾人俱是匍匐著退下,只留下他與白芷二人。
他凝視著白芷,目光如刀,卻在觸及她清冷麵容時微微柔軟了幾分。
殿中香爐裊裊升起的青煙在兩人之間繚繞,如同無法言說的心思。
「朕記得,你曾對朕說過,眼前人非彼時人。」蕭臨川的聲音低沉而克制,「你也懷疑貴妃是……妖孽?」
白芷緩緩跪下,她深吸一口氣。
「陛下,」她的聲音明澈而冷靜,「無論臣妾說什麼,欽天監說什麼…」
她抬起頭:「事到如今,貴妃到底是不是妖孽,重要嗎?」
蕭臨川一愣,眉心微蹙,露出一絲茫然。
「你什麼意思?」
「其實陛下心中很清楚。」
「貴妃是鬼神也好,是精怪也罷,今日之人已非昨日之人。陛下就不肯接受她已經離開的事實嗎?」
蕭臨川猛然起身,龍袍翻卷,他幾步走到白芷面前,俯視著這個從小到大最了解他的女子,眼中閃過動搖,卻很快被帝王特有的驕傲與堅定所取代。
「你想說什麼?」
白芷微微仰頭,不躲不避,眼中盛滿了複雜的情感——憐憫、理解、或許還有那麼一絲難以言說的痛楚。
「陛下心中自有明鏡。」
「令貴妃,顧矜,她已經走了。」
蕭臨川怔住了,他凝視著白芷的眼睛,忽然恍如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那個痴迷於一個虛幻影子的可悲之人,那個明知無望卻仍執迷不悟的執念之人。
窗外烏雲漸起,殿內光線暗了下來。
他的思緒恍惚回到那日封妃,他急不可耐奔向崇安殿。
他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和旁人垂首斂眉不同,她抬著眼,直直望進自己心裡。
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縱她是白骨生蓮的妖,是剜心作藥的魅。
他願意作負心人,扮昏聵君。
焚身以火,甘之如飴!
可是然後呢?
他好似忘了她是誰,忘了那些日夜繾綣,在燈影帳暖中許下的千千萬萬誓言。
在她輕聲喚出「夫君」那一刻時,他竟如被施了邪法般,拋下她,轉身奔向旁的女子,將那生死相許的誓言拋諸腦後
她不是妖。
若是妖,怎會容他負心至此?這世間可有哪個妖魔,會以血淚澆灌一場無果的情緣?
若她真是那蠱惑人心的妖孽,該讓他日日夜夜夢回她的容顏,讓他魂牽夢縈不得片刻安寧!
該讓他每聽一次別人喚她名字,心口便如刀絞般痛徹骨髓!
該剜他心,剔他骨,取他精血為藥引,叫他永世困在苦海不得超生!
教他生生世世,輪迴千萬,永墜情網不得解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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