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漸說了許久，口乾舌燥，對面沒什麼反應，秦越漸哪怕再遲鈍都察覺到不對勁。
「明伯伯？」
明父扔出視頻，沉聲道：「顧南辭的事先放一放，關於這些東西，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秦越漸點開郵件，解壓後、足足5G的視頻內容，甚至貼心地按照時間分好了類。既有當初操場上他抱著楚夢萱離開，也有這段時間他和楚夢萱朝夕相處，最新的甚至有他昨晚照顧楚夢萱一整夜……看到病床上，晨曦的陽光穿過窗戶，他俯身親吻了一下病床上的女孩子。
看完後，秦越漸臉色唰地一下瞬間蒼白。
手一抖，關掉視頻。甜美的BGM隨之消失。
會客廳內一陣窒息的沉默。
秦越漸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今早那一瞬間的鬼迷心竅。
女孩子因為失血過多的臉龐蒼白如紙，是因為幫他擋刀才受傷的，他控制不住低頭親吻，在肌膚接觸的那一剎那，他觸電般驚醒，顧不得楚夢萱清醒後會想什麼，頭也不回跑出病房，落荒而逃。
恐慌無助大山般向他傾倒，秦越漸憑著一點執念，才維持表面冷靜。他一路飆車到明家，勢要揭穿顧南辭的真面目。
好像這樣，墜在他心頭壓抑的負罪感才能減輕一點。
可是他沒想到，明家竟然早就知道了他和楚夢萱的事……
秦越漸張張嘴，他想解釋，他真的是清白的，他從來沒想過讓任何人取代明珠！那是他從小就承認的未婚妻啊！他早就習慣了她在身邊，在他一回頭就能看到的地方，甚至早早規劃想像他們未來的生活，他怎麼會捨得傷害她呢？
明銘好像聽到一個笑話，情緒激動：「清白到抱在一起嗎！清白到你踏馬去親別的女孩嗎？！」明銘扔了一整套瓷器，砸在牆上，碎瓷四濺，明銘語氣暴躁，「草！」
秦越漸雙手撐著額頭，語氣痛苦而無力：「對不起……」
「小銘，坐下。」明父不怒自威，「大吵大鬧像什麼樣子。」
說罷看向低著頭的秦越漸，明父手臂青筋暴起，才勉強忍耐住揍人的衝動。他儘量平靜，但是語氣不可避免地冷凝：「至於你和珠珠的婚事，還是再斟酌一下比較好。」
秦越漸渾身一顫，明父下一句話，直接將他打入深淵。
「既然這樣，我們兩家的合作也暫停吧。」
秦越漸一下子站起來，語氣激烈：「明伯伯！」
那個項目已經到了籌備階段，如今倉促取消，前期投入全部打水漂了。就算他和明珠感情上出了點問題，但是那只是私事不是嗎！
可惜明父心意已決，不管旁人如何震驚，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只是冷靜地吩咐管家送客。
秦越漸是被趕出來的！
烈日昭昭，他站在馬路中間，還有些恍惚難以置信。
從童年算起，他來明家沒有一千次，也有幾百次了，這還是第一次被明家趕出來。可謂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可是秦越漸暫時顧不上體會狼狽，這次合作秦家投入巨大，如果中途停止，損失可比明家嚴重多了。
秦越漸腳步匆匆往家裡趕去。
——他得找秦父商量！
明家。
明哥輕嗤一聲。
「什麼玩意兒。聽到合作反應這麼大，我真替小妹不值！」
兩家還沒結親呢，秦家就敢明目張胆把他們珠珠的面子扔在地上踩，不就是仗著明珠喜歡秦家小子嗎？現在就敢偷腥，以後結婚了還得了？
「……不過，暫停項目，是不是太衝動了？」
去年他大三實習，就開始在明氏幫忙，知道明父對這個項目也是寄予厚望的。
明父搖搖頭，頗為滄桑地嘆氣。
追憶往昔，他和秦家主秦來峰，已經相識了四五十年啊。他也不願意往壞了想自己老友。可是秦越漸剛才的激烈反應，著實讓明父心涼了半截啊。
剛才提暫停合作，一半怒氣上頭，一半是明父只是臨時起意，詐秦越漸一下，小朋友還是功夫不到家，一慌就露馬腳。
明父不想承認，可是理智卻清楚地告訴他，這個項目或許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單純。
明知前方有坑，暫停，也算及時止損。明父沉吟片刻，越想越覺得不是不行。
細細分析給兒子聽：
「雖然我不贊成把私事和公事混在一起，不過那個項目太吃現金流，公司里不看好的高層也不在少數……」
五號項目，秦家提供技術團隊，明家提供資金，前期投入巨大，投資回收期長達五年，在專業的價值評估中屬於高風險高收益的投資類型。
集團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風險偏好型，只是身為掌舵人的明父更傾向於合作，於是那小半聲音沉寂下去了而已。
其實就連明父本人也在猶豫，這畢竟不是小事，而且他們手握現金流，未必不能找到更適合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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