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兩個字被拉長了語調,顯得揶揄又曖-昧。
凡是有點情商的人都能聽出托尼老師的言外之意。
而兩個當事人——
姝月舒服得都快要睡著了,這句話落入她的耳中卻沒過她的腦子,就更別提闢謠解釋了。
退一步講,就算她真的聽到了,也不會和無關人多廢話。
柯以淮就更不可能反駁了。
「專屬」兩個字像一道閃電劈進柯以淮混沌的腦中,他想,他確實很希望成為她的專屬。
雙手沾染綿密的泡沫、搓揉著柔滑的髮絲時,他的心也被泡得脹脹的、撩得痒痒的。
他不希望再有別人對姝月做同樣的事。
他無比確認這一點。
「好了。」柯以淮鬆開纏繞在指尖的發梢,說。
「嗯?」姝月用鼻音發出一聲輕哼,睜開了眼。
迷離的雙眸像是將要散開的雲霞,她閉上眼又睜開,一切景象才真正映入她的眼中。
姝月是自下往上看的。
即使是這樣的死亡角度,柯以淮這張臉依舊賞心悅目。
「多謝你了。」
姝月的尾音輕輕上揚。
她坐起身,伸手在那條濕的新毛巾上擦了擦,又一邊用手梳理著頭髮,一邊轉過身去照鏡子。
白皙瑩潤的手指插進烏黑的秀髮中,兩種顏色形成極鮮明的對比。
成縷的發從指縫見滑落,發梢的細小水滴被揩下。
那些垂在肩後的發很快就把輕薄的衣服浸濕,更貼在皮膚上。
姝月卻不在意。
她把腦袋往後一仰,輕輕甩著。
「不用吹了。」
姝月又轉過來,對柯以淮笑著說:「師傅手藝不錯,可以辦卡嗎?」
柯以淮認真地應:「好。」
姝月眉梢微動,沒再多說。
「走吧。」
柯以淮「嗯」了,手裡攥著的毛巾卻沒有放下。
他又從口袋裡摸出張紙幣,經過店員時遞過去,另一隻手揚起深藍色的毛巾,說:「我買了。」
店員沒接,還說:「我還應該給您找錢呢。」
只是普通洗個頭,遠用不到一百塊錢。
柯以淮:「不用找了。」
他邁起長腿跟上姝月。
外面太陽正烈,姝月卻連抬手遮擋一下都沒有,只輕輕撥弄著自己的頭髮將水珠甩落。
像精靈一樣。
這一刻,柯以淮覺得陽光都沒有那麼討厭了。
他不自覺地放慢腳步。
姝月轉過頭,問他:「你吃過午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