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兩人的手共握住筆，指尖幾乎要碰上了。
有了對比，姝月的手更顯得通透無瑕，像是被上好的冷玉雕刻而成。
這樣精美嬌貴的藝術品，就合該被捧在手心，好好呵護。
彭韶捏著筆的另一端忘記鬆開，他甚至感受不到筆的存在，眼睛也看不見它……
姝月疑惑地拽了一下。
彭韶像是被燙到，連忙鬆開，右手落到腿側，指頭揪起褲縫。
他差點就鬼迷心竅地握上去……
彭韶側著腦袋，小心觀察姝月的反應。
姝月把紙條展開，抬眸橫了彭韶一眼，似有怨念。
但看彭韶那開心到甚至有點蕩漾的神色，他大概是沒能領會到姝月的意思。
姝月打開筆帽，回了兩個字。
她沒有把紙條疊起來，直接還給彭韶。
彭韶驚喜地接過，擔心紙條被風吹走或是沾上自己掌心的汗，他小心地只捏住一角。
後面離得近的同學，如果視力夠好的話，或許能辨認出幾個簡單的字。
彭韶把紙條拿回來，看到兩個字，臉上浮現一點失落，又把兩隻手先後在校服上擦了擦，繼續唰唰地回信。
這次他沒有將紙條卡在筆間，而是直接遞給姝月。
紙條疊成拇指寬窄，姝月在接過時，難免碰到彭韶。
彭韶臉上的笑都快壓不住了，忽然感受到一道死亡注視，他抬頭，發現班主任正盯著自己，連忙收了表情站好。
這次姝月沒再回信。
字太多，她懶得寫。
她微側著腦袋，輕聲：「別和我說這個糟心的話題。」
語氣有點嫌棄和遷怒。
姝月並沒有什麼要避嫌的自覺。
她已經說過自己有男友了。
對方還要靠近，那關她什麼事？
姝月沒打算提升自己的人緣，但，她畢竟身處在校園這樣的集體環境中，別人主動，只要她不太厭惡，也沒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彭韶根本不覺得姝月態度冷淡。
只要姝月和他說話，他心裡就像是開了花。
然而見班主任又要過來罵人，彭韶只回了一個「好」，就將目光移向別處，同時右手偷偷摸摸地伸到姝月前側。
「紙條……」彭韶小聲提醒。
拿回紙條後，彭韶輕輕疊好，放進口袋裡。
這時，班主任徑直走到彭韶面前。
「還挺忙活，來，到前面念念都寫了什麼悄悄話。」
隊伍中頓時發出一陣鬨笑。
和彭韶換了位置的程繁幸災樂禍地冷嗤一聲。
連穆逸塵都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