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嚇得立刻跪在地上。
柳心香擺擺手,示意她繼續說,小月不敢擅自站起來,便跪在地上繼續轉述郎中的話:「……要切記恢復過程中不能再次沾染花粉,否則,就真的很難再救回來了。」
「藥是誰在煎?幾個人。」
「回夫人,是紅綺,一人。」
「再派一個人過去看著。」
就在這時清屏回來了,帶著五花大綁的冀星洲。
清屏款款屈膝行禮,條理清晰地匯報調查結果:「阿福阿祥帶人合力綁了此人送到二公子房間,隨後二公子遣退了三春園的所有下人,只留下阿福阿祥二人在門外看守,就是他將花粉撒到二公子身上。」
游長海平時是什麼作為,又有什麼癖好,柳心香一清二楚,跪在地上的人光看輪廓就知道不會差,她對冀星洲說:「把頭抬起來。」
冀星洲憋著一股氣緩緩抬頭,一雙眼睛直直地對上柳心香的視線,屈辱在眼中燃燒躍動。
但,一個簽了賣身契的下人,命都捏在主子手上,何況身體。
柳心香閉了閉眼,對柳嬤嬤說:「把他帶出去,打三十鞭,跪在院子裡,公子什麼時候好,他什麼時候站起來,扣半年月錢,等長海醒了,讓他自己發落。」
如果這個人只是一個失職的下人,她處理了也就處理了,但這個人偏偏是老二喜歡的,還是等他醒了自己處理比較好。
冀星洲被拖下去,院子裡傳來鞭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但沒有慘叫與求饒。
「阿福阿祥發賣出去,這種連主子都護不住的下人,沒必要留著了。」
游長海仰躺在床上,感覺有幾雙手在自己身上移動,把自己翻成趴著的姿勢,說了些話,他意識模糊,幾乎聽不清外界的聲音,渾渾噩噩的,就昏過去了。
有柳心香坐鎮,三春園的一切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她一直在三春園待到傍晚游肅談完生意回府。
接下來的一整日,游長海都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直到第二天的深夜,游長海才悠悠轉醒,眼前仍有些朦朧,房間裡只亮著一盞黯淡的燈,他竟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沒出聲,靜靜地望著頂上窮工極巧的雕花,這絕不是他簡陋的出租屋,腦袋下的枕頭,身上蓋的被子,也都與他熟悉的棉製感不同,他抬起該在被子裡的手輕蹭,是絲綢。
幾乎是得出結論的同時,他感覺手背上開始發熱發癢,把手拿出來,眯眼藉助微弱的一縷光查看,游長海近乎茫然地想:紅疹。
他怎麼會起疹子呢?
身上很不舒服,又癢又痛,他用胳膊撐著床坐起來,發現後背也很疼,靠坐在床邊守夜的丫鬟聽見動靜立刻爬起來,低聲詢問:「二公子醒了,可要喝茶,或者用膳?」
丫鬟彎腰湊到游長海身邊,遮擋住本就不多的亮光,游長海嗓音滯澀,艱難地對她說:「把燈點亮。」
「是。」
丫鬟將靠床近的幾盞燈都點亮,游長海此刻終於能仔仔細細地觀察周圍的場景。
這是一個很華麗的房間,金窗繡戶,暖玉生香,無處不奢華,無處不靡麗,三步一寶物,五步一奇珍。
游長海出神地打量著房間,直到視野中突然出現一盞茶。
「公子請用。」
他神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丫鬟,緩緩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不冷不燙,剛剛好。
是真的……
是真的!
穿越這種時髦的事也是讓他趕上了!早知有今日,他就該加班加點地把小說看完!別人都是看完全文才穿,他倒好,看一半穿過來了,後續劇情一概不知,穿的還是他最深惡痛絕的斷袖。
「公子,公子?」丫鬟見游長海愣愣地出神,叫了幾聲,見他回神才問,「二公子,您昏迷一天多了,廚房一直備著飯菜,奴婢現在傳膳可好?」
「噢,噢,好……去傳吧。」說完,他又想起了什麼,對那個丫鬟囑咐,「不要驚動別人。」
「是。」
唯一值得慶賀的就是原身是個有錢人,他不用過那種吃樹皮的苦日子。
記得原文中,雖然原身沒有主動放人,男主後來還是自己掙脫了繩索,原身受傷後男主就被狠狠地責罰了一頓,然後……
游長海思緒一頓,對啊,男主被狠狠地責罰了一頓,照那丫鬟剛剛說的,他已經昏迷一天多了,男主八成已經挨完打了。
夭壽啊!
游長海仿佛看見自己的好兄弟被一刀剁掉,悽慘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