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光了三張急行符之後,二人終於到達濤州李家村。
游長海掏出家裡寄來的信:「姑姑家在新河順街第三家店鋪,也就是……」
二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站在脂粉香撲鼻的樓前,第二層的欄杆上,是一眾穿著輕紗的女子,笑語盈盈地朝二人丟花瓣。
門口攬客的姑娘一見二人簡直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李家村這地方,雖然與周圍的村子比,算得上繁華,大路修得平整,四通八達,來來往往的生意人也多。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人開青樓了。
但這地方攏共也就這麼點大,本地人就那些,外地人麼,大多是大肚小眼的富商人,頭頂稀疏反光,一笑起來,褶子縫裡冒油,好看的更是鳳毛麟角,早就看膩了。
如今門口居然站了這麼兩個神仙似的人物。
當真是天上出了兩個太陽,稀奇極了。
「公子,光在門口站著幹什麼?」
「快進來啊,小郎君。」
「是啊,姐妹們保准把你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一群人毫不避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幾位女子身上環佩叮噹,香風陣陣,直衝游長海的門面而來,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指便已經下意識地掐起法訣。
下一秒,游長海出現在五米開外。
幾位女子撲了個空,驚詫地轉頭,看見游長海的身影,才意識到這是一位少年仙人。
旁邊圍堵冀星洲的那幾位女子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在外面,連根汗毛也碰不到。
這才知道害怕。
不約而同地,「嘩啦啦」退到門內,都不敢往前。
冀星洲走到游長海面前,他正疑惑地掏出信。
看看信,看看青樓,看看信,看看青樓……
重複多次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就是這裡啊,姑姑家居然是開青樓的!
確認這一事實之後,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重新走到門口。
那些剛剛還如狼似虎的女子,現在像是老鼠見了貓,一個個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游長海走一步,她們退三步。
游長海:「這裡有叫游飛鸞的嗎?我是她侄子。」
一群人交頭接耳了一會兒,一個看起來氣質成熟一些的站出來:「你找了錯地方,她幾年前就搬去長平街了。」
游長海鬆了口氣,向那女子拱手道謝:「多謝告知。」
「啊,小事罷了。」見他這樣彬彬有禮,她不由得紅了臉頰,柔聲細語地自謙了一句。
游長海走在路上,感覺不大對勁,姑姑幾年前就搬走了,游肅身為她的哥哥,居然會不知道,在信中給了一個錯誤的地址。
可見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游長海想的那麼親密。
而且,游長海在接到信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認為,既然是吃喜酒,一大家肯定是一起來,可現在這情況,只怕是未必。
二人邊找邊打聽,沒費多少功夫。
游飛鸞嫁的是村長,在這李家村也算得上是響噹噹的人物,隨便拉個人都能問出來。
快到門口,二人分頭行動。
冀星洲去找附近最近的客棧住下,游長海去見姑姑。
略帶緊張地敲響大門,出來開門的是個十三四歲的門童,游長海簡單地說明身份和來意,將信交給他。
他大步跑回去通報。沒多久,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就急匆匆地跑過來開門。
「表弟來了,快請進快請進。」李火喘著氣,請游長海進去。
「實在不好意思,本來爹娘都在家等你的,但村里突然出了點事,把他們叫過去了,就離開了今天這麼一小會兒,實在不好意思。」
他和游長海說話的時候不像在和自己的表弟說話,反而像在接待一位尊貴的客人,處處透露著恭敬。
李家宅子不小,房間長廊,花園水池樣樣不缺,游長海在經過一個拐角處時甚至還嗅到了臭味,是養牲口的才有的味道,順著風吹過來,氣味隔著幾面牆,很淡。
李火把游長海帶到一個單獨的小院落,他圓鼻厚唇,一笑起來,顯得格外憨厚。
「表弟,你住在這個院子就好,都提前收拾好了,你沒來的日子,每天都有下人打掃,沒有一日怠慢。」
他全力描述著家裡對游長海到來的重視,表明家裡並沒有輕視游長海的意思。
游長海第一次與他見面,沒摸清楚他是什麼性格,說話也客客氣氣的。
「表哥費心了。」
說完,從儲物袋裡拿出幾個精緻包裝好的盒子:「這是給表哥的新婚禮物,還希望表哥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