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顧老三又是個遊手好閒的軟骨頭,她可不敢輕易開罪這位顧家的二當家。
「弟媳失禮了,我代她先向各位賠不是。」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柳家的年輕一輩,顧誠一個長輩向他們賠不是,姿態可以說是放得極低,他們反而不好追究。
柳雪原本憤憤不平情緒也被他一句話壓下去,不上不下的,心裡十分憋屈。
顧誠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重新落回柳嵐身上。
「這其中的誤會,我想我們需要單獨談一談。」
顧誠的話術雖然是商量,但是語氣卻帶著不容置喙。
凌璐皺起眉,這個顧誠裝什麼好心?
顧三太太不就是他帶過來找茬的麼?
現在又在裝什麼好人?
還想藉口單獨跟院長媽媽相處,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凌璐剛想要開口就被身邊的人阻止。
柳嵐站出來,向來溫和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冷意。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請你們離開。」
顧臨昀見狀,打電話叫來幾個保安,「二叔,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完,他面容的冷肅地沖趕來的保安吩咐。
「送客。」
身材高大的保安上前一步,對著顧誠和顧三太太開口,「請你們離開。」
顧三太太拿著顧誠當靠山,自然不怕被趕出去,但是心裡卻覺得丟人,臉色漲紅。
顧誠則微抿著唇,嘴角邊揚起一絲譏諷的弧度,金屬半框眼鏡後的灰色瞳孔涼意更甚。
顧臨昀這頭小狼崽子還沒長大呢?就敢對著他伸爪子,也不怕手摺了?
保安等了片刻,見他們二人不為所動,便打算動手驅逐。
然而就在保安動手趕人的同一時間,跟在顧誠身後的黑衣保鏢在同一時刻釋放出攻擊的姿態。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緊繃,空氣中浮動的塵埃都仿佛陷入凝滯。
柳嵐和顧誠隔著人群對視,後者的目光帶著志在必得,像是篤定了她會妥協。
半晌,柳嵐率先移開視線,看向凌璐,「小寶,媽媽等會回來,你先跟小雪他們玩一會。」
凌璐想阻止,顧誠那個老狗比一看就目的不純。
柳嵐要真的答應了,豈不是羊入虎口?
只是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小寶,聽話。」
柳嵐語氣難得強硬了一回。
凌璐到嘴邊的話便咽下去了,她很少違逆柳嵐的決定。
從孤兒院到被凌家認回的幾年間,柳嵐絕大部分時候都是溫和的,極少同她紅臉。
但是也有偶爾的那麼幾次,柳嵐板著臉教訓過她。
比如,上小學時,她在學校為了省錢,一天只吃一頓飯。
還有高二那年,她生病瞞著不跟柳嵐說,偷偷抗,被她發現。
柳嵐才難得對她發了幾次火。
只是她每次凶凌璐的時候,自己也時常說著說著就開始流眼淚。
凌璐最受不了這個,柳嵐一哭,她心裡活像是在油鍋里滾了一遍,說不出的難受。
此後,她再沒敢惹柳嵐生過氣。
只要發現她有不高興的苗頭,都會及時止損,立刻停下。
這次顯然也不例外。
她沒再開口阻攔柳嵐跟顧誠獨處。
「走吧,換個地方。有什麼事,別當著孩子的面說。」
柳嵐看向顧誠,語氣十分冷淡,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顧誠被她的態度刺激得眼神閃過一絲陰鷙,可他掩飾得很好,轉瞬即逝,沒人捕捉到。
「當然可以。」
顧誠紳士地讓開一條道,讓柳嵐先走。
後者看出他這是怕她突然改變主意半路直接跑了,所以耍的招數。
不過柳嵐看出來了也沒吱聲,順著他的意走到前面,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要不是擔心她不答應,顧誠會在包廂里大鬧,掃了孩子們的興,毀了小寶的慶功宴會,她才不想跟顧誠獨處。
「咔!」
二樓深處白金會員的專屬包廂大門關閉。
顧誠沒允許其他人進來。
偌大的房間裡此刻只有柳嵐和顧誠兩個人。
他坐在沙發上,姿態放鬆,眉眼間閃過著愉悅,似乎十分享受跟柳嵐的獨處。
他沖柳嵐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坐下。
「小嵐,我們這麼久不見,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他交疊起長腿,儼然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別這麼叫我,很噁心。」
柳嵐皺起眉,假裝沒看到他的暗示,依舊站著,一副隨時準備抽身離開的姿態。
她一句話立刻讓顧誠臉上的那點愉悅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