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心念一轉,提議道:「沈斯白晚上會回來吃飯,他難得回家吃飯,我們是不是該給他準備一頓大餐?那條鯉魚在您的屋子養了好幾天了,您應該玩夠了吧,要不今天就把它宰了?」
這座水族箱是簡眠專屬的小家,平時只有簡眠和小章魚住著,簡眠有時候無聊,會把小魚小蝦投放進水族箱裡,跟它們玩你追我藏的遊戲。小五說的鯉魚是在五天前被放入水族箱的,自被簡眠追逐了一次後,就嚇得藏進石洞裡不敢出來,生怕一冒頭又被簡眠暴揍一頓。
簡眠對不會反抗的魚不感興趣,既然養了沒用,那就只能吃了。
「好吧,那今晚就吃了它。」
目的達成,小五也不敢掉以輕心,忙哄道:「那就麻煩您把它宰了吧。」
洗衣做飯不是簡眠的專長,殺戮卻是行家,小五還沒收拾完廚房,簡眠就處理好了那條重達十斤的鯉魚。
簡眠沒有欣賞美的藝術,更不會將殺戮當成藝術,他出手總是非常暴力,既血腥又野蠻。
這條鯉魚很大,魚血比普通的小魚要多,全都濺在了簡眠身上。
簡眠拎著死透了的鯉魚站在廚房門口,臉頰、身上和雙手都沾了鮮血,表情卻又透著純良無辜:「小五,我殺好了。」
淡漠的語氣里藏著幾分可以窺聽出來的小得意,像在說:我都做完了你怎麼還沒做完,區區八隻觸手有什麼好炫耀的?
小五的重點不在簡眠似有若無的嘚瑟上,它慌亂過頭,忘記給簡眠套上一件圍裙了,簡眠這樣子看得他既心疼又著急,像個操不完心的老媽子:「大人您快去洗一下吧,我給您拿換洗的衣服。」
小章魚蹭蹭蹭從簡眠身邊掠過,簡眠看了眼死魚,撇撇嘴,低低「哦」了聲,隨手將死魚扔進了水槽里,「砰」的一下,魚的腦袋直接一分為二。
簡眠一步一挪往浴室走,經過走廊時,門鈴聲驟然響起,他腳步一轉,沒做多想,直接打開了大門。
「surprise……」裴故的聲音戛然而止,滿臉的喜色都在看到簡眠時冷卻,轉化成了震驚。
第8章
裴故目瞪口呆:「小嫂子,你……你這是做了什麼?」
簡眠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樣,裴故的反應提醒了他,他抬手擦了擦臉,沒注意到,他的手也沾了血,這一擦,反倒將半張臉抹得滿是血。
「沒什麼,就是殺了條魚。」
裴故:「……」
殺魚能變成這樣?簡眠是殺了多少條魚啊?
不對……
裴故狐疑道:「你親自殺魚了?」
「是……」
簡眠忽然想起,沈斯白周圍的人對他的印象和沈斯白一樣,在他們眼裡,他只是一隻柔弱的小水母,連殺條魚都不敢。
他話鋒一轉,勉強找補:「是拜託菜場大爺幫忙殺的。」
裴故信了半分,還是疑惑:「那你怎麼弄得滿身是血?」
「魚剛才一直在掙扎,跳到我身上了。」簡眠只有在沈斯白和小五面前才有多餘的表情,和其他人說話就是一張面癱臉。即使說謊了,裴故也看不出來。
「那這條魚真是夠壞的,死了也不安生……」裴故不再懷疑,替簡眠生氣起來。
簡眠聽了會就開始頭疼,打斷裴故的碎碎念,提醒道:「沈斯白不在家。」
「我當然知道我哥不在家,我就是趁著他不在家才來的……」裴故嘿嘿一笑。
小五在客廳就聽到了裴故的聲音,它放下簡眠的衣服,悄悄探出半個腦袋張望。
裴故和沈斯白不是親兄弟,他比沈斯白小一歲,因為收養關係,從小就叫沈斯白哥哥,他很崇拜沈斯白,在他心裡,沈斯白做什麼都是對的。
沈斯白帶簡眠回來不久,就幫簡眠偽造了身份,與簡眠領證了。沈斯白的家人們都不贊同沈斯白的決定,唯獨裴故堅定站在沈斯白這邊,對簡眠的態度好到不行。
只是,好也不能好到這個樣子。
做小叔子的,怎麼能對嫂嫂說這種話呢!
小章魚的觸手氣憤地狂舞起來,豆豆眼裡布滿殺意。
裴故常常說話不過腦,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曖昧,想到什麼便說什麼。簡眠也是個不愛動腦的迷糊,壓根不覺得裴故說這些話有什麼問題。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這不是為我犯下的罪來跟你解釋了嘛。」裴故尷尬一笑,「雖然你在電話里已經聽過一遍了,但我覺得還是當面再跟你解釋一遍比較好,我上次玩大冒險輸了,我哥那襯衣上的唇印是我的,我哥絕對不會出軌,他愛你愛成那個樣子,滿腦子都是你,他要是出軌,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我知道了。」
簡眠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裴故摸不准簡眠這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他舉起提了一路的兩大袋子,笑道:「這是給你們的賠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