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虞開始想,是不是本來可以慢慢說話,卻因為自己太忙經常不在星星身邊,寶寶缺少陪伴,尤其上了幼兒園,其他孩子紛紛孤立星星,星星就再也不樂意開口說話了...都怪他要送星星去上什麼殘教一體學校,都是因為他。
淮虞自責不已。
淮虞又哭了,心臟一抽一抽疼,像是要把他骨血抽乾。
斯特萊夫安慰他結果出來就好說了,不用擔心,他們處理過更複雜的醫案。
等待的一個多小時裡,時間一分一秒都讓淮虞倍感煎熬,沒有停止過自責,光想著,就會不自覺流下眼淚。
司允澤把一切都看進心裡,雙手捏成拳頭,眉目緊蹙,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也自知現在他毫無立場,更不配去安慰淮虞。
淮星一直到三歲,他哪一天有陪伴過,該罵該說該負責都應該他背,而不是淮虞。
等待宣布審判太煎熬了,炙熱高溫夏日如霜雪過境,猛烈瘋狂,南北極的雪在他們心中下了一層又一層,積累成千萬年都難消融的冰川。
許久之後,他終於和淮虞對視一眼,他眼下情緒不言而喻,彼此都是有愧的。
分明自己才是最緊張最害怕的那個,淮虞還是抬眸去安慰他:「司允澤,你不用緊張...我相信斯特萊夫。」
司允澤又怎會聽不出他話里的顫抖害怕擔憂呢?
「我知道,我在呢。」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在淮虞身邊告訴他,他在。
幾分鐘後斯特萊夫要把淮星帶去手術室,淮虞起初緊緊抱著淮星,誰也不能靠近,像護犢子的貓誰靠近都不行。
司允澤對醫護人員使眼色,慢慢靠近淮虞,一遍遍重複:「我在呢,我陪著你和寶寶,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星星馬上就會說話了......」
只有這樣,淮虞的理智才慢慢回歸,緊抱住淮星的手終於鬆了。
司允澤連忙把他倆都抱住,安撫他:「都會沒事的,不怕,司允澤在呢。」他又湊近幼崽的耳朵,給害怕的小傢伙鼓勵:「爸爸就在外面陪著爸比,星星乖,爸爸相信星星,爸爸也等星星平安出來。」
幼崽這才願意跟他走。
走到門邊,淮虞說:「星星不會有事的,對嗎?」他已經完全崩潰了,只有一絲理智尚存。
「當然不會有事,出來之後就是新生,我們的星星會說話。」司允澤一邊把淮星交給醫護人員,一邊關上門走過去將淮虞抱進懷裡,「我們可以去手術室門外等,我會一直陪著你。」
淮星很緊張,小小一個被斯特萊夫抱著,一群人把他簇擁進手術台。
手術室外亮起:[手術中(英文)]的字樣。
淮虞趴在門邊,久久不肯坐下。
司允澤就一直站在他身邊,履行自己的諾言。
淮虞實在不放心淮星一個人進手術室,他好想見他,而不是這樣隔著冷冰冰的門,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