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阮令齊的福,如今他們倆也算大院裡的名人。
已經有人拿著飯盒站在食堂門口,靠他們家的菜香下飯的「奇景」。
短短几天,蘇林瑾認識的軍嫂比前面大半個月都多。
「叫潘浩浩。」
說到這個名字,姜望有些氣悶。
潘浩浩是文工團下撥到基地的,負責組織基地的宣傳工作,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軍屬,而是宣傳部的職工。
但這次辦掃盲班,除了蘇林瑾沒有其他條件合適的軍嫂,只能從職工隊伍中挑選。
潘浩浩是策劃者,責無旁貸自己上。
這潘浩浩也算基地的風雲人物,是所有大嬸掛在嘴上的名字。
年輕,英俊,有才藝,能說會道。
才來沒兩周,自告奮勇做媒的人已經踏破了宣傳部的大門。
姜望特地去看了一眼,除了沒有他結實,人家也188身高。
想到蘇林瑾的擇偶標準,他心裡有淡淡的酸意。
書桌前的蘇林瑾哪裡知道,這麼一會兒功夫,他想了這麼多。
只知道,這一天晚上他格外賣力,剛雨收雲散,他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個。
「你!明天不是要拉練嗎?」
不累嗎?這合理嗎?
燈下的蘇林瑾眼角還染著紅,因為愉悅而生理性流淚的雙眼透著水色。
姜望俯下去親吻她的眼皮:「就是因為要出去拉練,捨不得……」
「你可收著點吧,萬一歲數大了不行……」
聽著她軟綿綿的埋怨,姜望抓著她手握住,低語說:「不會不行。你也喜歡對不對?」
蘇林瑾最後一個意念停留在,男人大概天生精於此道上面。
第二天起床,旁邊的被窩已經涼了。
蘇林瑾懶懶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居然已經快9點!
男色誤人啊!
每次第二天他都能神采奕奕,她卻腰腿酸軟——狐狸精到底男的女的?
院子裡傳來叮叮咣咣的聲音,她洗漱完推開門,看見劉愛玲叉腰站在她家院子裡,正督促著別人砌磚,阮令齊則在一旁比劃。
對了,她差點忘了今天請後勤部過來壘麵包窯。
阮令齊畫了個草圖,將食品廠的老式麵包窯按照比例縮小的結構畫了出來。
劉愛玲先看到她,高高興興地奔過來:「早上姜團長說你不太舒服要多睡會兒,讓我們動作輕點兒,姐你怎麼了,好點沒有?對了姐,這個爐子是做什麼用的?」
這人還真會找藉口……
蘇林瑾心頭一緊,嗯了一聲說:「我沒事。這個爐子是用來烤東西的,阮叔會烤麵包,對了,下次給食堂買麵粉的時候,幫我買點麵粉。」
阮令齊蹭過來:「我跟食堂班長說了,明天就給我們帶。」
劉愛玲震驚臉,食堂班長大嬸剛正不阿,從來不屑於跟人套近乎,什麼時候學會打群眾基礎了?
阮令齊小聲:「上次我看她做肉丸,說了句,加點馬蹄和肥肉粒,她這才答應幫忙帶麵粉的。」
劉愛玲又是震驚臉,原來那曇花一現好吃的炸肉丸子,是阮令齊出的點子!
她伸手想握阮令齊的手:「阮叔,你多跟大嬸聊聊,所有基地人民會感謝你的。」
也不至於每到飯點兒,一個個捧著飯盒蹲在門口聞姜團長家的菜香下飯了……
阮令齊彆扭掙脫開劉愛玲充滿革命友情的手,繼續盯著麵包窯。
他再次烤出湯種小麵包的那一天,蘇林瑾走馬上任去上課了。
麵包車接上她,潘浩浩,和報了掃盲班的軍屬,在劉愛玲的帶領下,一路開出了基地大門,駛入密林深處。
這個時節的滇南,漫山遍野全是花。
這些花沒有人管,長得格外野蠻,顏色大膽高低錯落,覆蓋滿了整座山頭。
真的比她上輩子看過的所有森林公園都要壯美——雖然她沒出過國,但僅憑圖片無論如何比不上眼前撲面而來的美景,姑且認為那些國家公園不過爾爾。
蘇林瑾看得目不暇接,根本沒注意到身旁掃過來探視的目光。
潘浩浩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蘇林瑾。
基地掃盲班的方案是他幫著修改完善的,出於私心他沒把掃盲班老師的徵求信息連同其他文件一起下發。
這掃盲班是他早就規劃好的,以一己之力撐起,今年的個人述職內容就非常豐滿了,年底的聯歡晚會,師長千金也會來,到時候他作為先進個人上台領獎……
他打斷了自己的思路,重新回到蘇林瑾身上。
誰知道那個愣頭青劉愛玲會把報名表拿給她呀!
到時候這個功勞算誰的?他可不想跟別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