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
隨即想到什麼,他冷哼道:「師尊,怎知我修的不是無情道?」
江思昭驚訝:「你修的是無情道?!」
不是說無情道的人各個冷心冷情,活脫脫一座冰山,哪有李沉舟這般又是表白又是親他的。
李沉舟看出江思昭眼裡的驚訝,緩緩道:「不是。」
修無情道的另有其人, 他在心裡補充道。
挑起的眉逐漸撫平,江思昭抿唇, 執著地勸說:「如此的話,你可以去嘗試一下無情道的,沉舟。」
李沉舟哭笑不得,說:「不用嘗試,弟子修不了無情道。」
「為何?」
李沉舟垂眸,伸手拉過江思昭的胳膊,掌心覆在他手背上,按在胸口。英俊的眉眼注視著江思昭,一字一句道:「弟子已有心悅之人,一見到他這裡就動,怎麼修無情道?」
有力的心跳如同小錘子撲通撲通砸在手心,江思昭刷地一下小臉變得通紅,語無倫次:「這…哦。」
屋外下起鵝毛大雪,棉花團似的雪花落滿梧桐樹,房門打開,冷風吹進屋裡。
江思昭裹著大氅,從屋裡出來,像是白色的雪球噔噔噔地在雪地里滾動。
白皙的臉蛋緋色未消,半途停下手碰了碰側臉,還是燙燙的。
長那麼大,向他表白表露心跡的人不少,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般直白的人,灼熱又強勢,燙的他心焦。
「江思昭。」
有人喊他,江思昭停步,望向遠處走來的南言,以及他身後跟著的小尾巴。
「南言。」江思昭把視線從謝映身上收回,問南言:「是有什麼事麼?」
多日不見,南言依舊是一副萬年不變的冷淡模樣,江思昭莫名在心裡念叨:這才是修無情道的人。
「你怎地在此處?」南言看著從攬月閣跑出來的江思昭,皺眉道:「大考結束了?」
每年至清峰都最晚舉辦大考,他們那邊剛結束南言就來尋江思昭。按理說這個時間江思昭應該在監考,結果卻在攬月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江思昭,你又在偷懶。」南言語調極冷,抱著胳膊,視線打量江思昭。
江思昭把頭往大氅里縮了縮,被南言支配的感覺又回來了。
謝映看了一圈,及時站出來解圍:「兄長,無憂仙尊應是有事才暫時離開的。」
言罷,江思昭向謝映投去感激的目光,謝映沖他笑了笑。
「就你話多。」南言冷冷訓斥道。
江思昭藉機連忙轉移話題:「南言,是師兄尋我麼?」
玄靈山規矩森嚴,每次大考結束,裴長硯都會把他,南言,林修遠召集在昭華殿,讓他們匯報大考情況。
南言輕哼,沒說話便是默認,徑直轉過身離去。
後面江思昭與謝映相視一眼,謝映似是有些無奈,「仙尊莫要誤會,兄長他一向如此面冷心熱,並非有意針對你。」
江思昭表示理解,在獨淨台的日子他已經見識過南言的性格,一開始覺得很難接觸,後來發現只是有些傲嬌,仔細想來還挺可愛。
「不會。」
兩個嚴格意義上素不相識的人,在南言身上達成了莫名其妙共識,距離一下拉進。
感受到兩道視線齊刷刷地從背後投來,南言皺眉,腳步停下一刻後突然加快。
謝映無聲勾唇,烏亮的眼睛浮現溫柔。
「兄長其實還是挺關心仙尊的,一見雪下大了就帶著弟子來至清峰。」說著,謝映指著南言腰際的鼓起的芥子袋,對江思昭說:「那裡就裝著給仙尊帶的禦寒衣。」
聞言,江思昭眼眶升起熱汽,舔了舔冰涼的唇,問謝映:「真的?」
謝映重重地點頭。
兩人邊走邊聊,一見如故,仿佛多年未見的好友。從南言聊到修煉,若不是江思昭修煉不行,定會毫無保留地給謝映提供指導。
很快,話題飄到了江思昭最好奇的地方。
「阿映,你與南言...?」
謝映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弟子愛慕兄長。」
江思昭閉上張成雞蛋形的嘴唇,「理解。」
第一次碰到沒有打擊他的人,謝映感動得淚眼汪汪,激動出聲:「你懂我!仙尊!」餘光瞥了眼南言冷漠的背影,完全沒有因他這句話產生任何觸動,謝映耳朵耷拉下來,聲音壓低,「但...兄長不喜歡我。」
氣氛頓時從熱烈降到冰點,江思昭見狀拍拍謝映的肩膀,他不知道南言的心意所以不能擅自用「南言可能也喜歡你」來安慰謝映,這對南言不公平。
但還是寬慰道:「加油,期待你可以追到南言。」
謝映重新鼓起信心,堅定地望著南言的身影:「借仙尊吉言。」
昭華殿說遠不遠,不知不覺他們便來到了殿門口。裴長硯立在屋檐下,今日他換了一件衣裳,素色長袍翩翩如玉,玄木發冠端正束起,黑靴腳邊蹭到些雪,貴氣中不乏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