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坐在靠外側的位置,迎面有海風吹進來也沒好到哪裡去,她第一次有了暈船的感覺。
陸征就坐在她身邊,跟她被晃的東倒西歪的不一樣,他從坐下就板板正正的,一點也沒挪動,葉蓁蓁順著慣性,慢慢往他身邊靠去,借著他的身形終於穩住了自己。
她身體靠過來的一瞬間,陸征仿佛坐的更板正了,感受到身側獨屬於女孩的柔軟身軀,還有她身上不時飄過來的淺淡香氣,他面色微僵,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但逃是逃不了了,陸征略微往外挪了一些,葉蓁蓁很快又貼了過來,察覺他還想挪,她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胳膊,嬌聲命令,「你別動,這船晃的我頭暈,你讓我靠一會兒。」
陸征舌尖頂著上顎,側頭看她一眼,到底沒動。
葉蓁蓁拉他胳膊的手也沒放下,甚至覺得頭被晃的難受,也歪歪腦袋,直接靠在了他肩膀上。
他緊貼她身體的那一側臂膀瞬間繃緊,肌肉都鼓了起來,葉蓁蓁手指輕輕捏了下,覺得軟硬適中,靠著感覺舒服多了。
殊不知陸征此時人已經僵住了半邊身子,尤其是感受到她手指輕捏的力道後,他更是一動也不敢動,牙關下意識咬緊,舌尖仿佛還瀰漫著那一碗糖水的滋味。
船很快駛離了碼頭,速度提上來後就沒那麼晃了,葉蓁蓁卻仍靠著他沒動,聞他身上清新的皂粉味總比去聞死魚腥味好的多。
而且,葉蓁蓁側頭又朝他湊近一點,從他身上除了能聞到一點淡淡的皂粉味外,還有一點別的她說不上來的味道,像陽光暴曬後衣物蒸發的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她還挺喜歡的。
女孩淺淺的氣息越靠越近,陸征搭在膝上的大手瞬間握緊,手背青筋也被刺激到凸起,他閉了閉眼,頭往後仰,剛深吸口氣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悸動,就聽葉蓁蓁閒聊似的開口問他。
「哎,你不是說你打聽了聯誼會跟我有接觸的那幾人的情況,現在跟我說說唄?」
陸征黑眸倏的睜開,什麼悸動,什麼加速的心跳,一瞬間都被他拋到了腦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不爽。
「你想問誰?」他腦子裡閃過那幾道人影,都沒注意他說這話時語氣里的不愉都要溢出來了。
葉蓁蓁也沒發現,她仔細回憶了下,對那幾人的印象都模糊了,便道:「要不你都說說吧。」
「……」陸征思緒微滯,眯了眯眼,冷冷開口,「你不說問誰,那麼多人,我哪記得住。」
那,麼,多,人,如果此時有人坐在他們旁邊,必然要捂著鼻子道一句,哪來的這麼濃的醋味?
葉蓁蓁也疑惑,她那天跟很多人接觸了嗎,想了想她道:「那你從第一個開始說吧。」
「…呵。」陸征冷笑一聲。
這時候就算葉蓁蓁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她抬起頭盯著他,「你笑什麼?」
不是他自己去找人打聽的,現在讓他說怎麼了。
陸徵收斂表情,「沒什麼,那就從第一個開始。」
莫名其妙,葉蓁蓁皺了下眉,又舒舒服服的靠了回去,陸征被她再一次自然倚靠的動作弄的表情一僵,磨了磨牙。
靠在他身上,問他其他男人的情況,呵,果真是小沒良心的。
葉蓁蓁倒也不是真想從這些人里選一個,見第一面她沒就看上,這些人也沒給她留下什麼印象,那就不是她會選擇的類型,現在問陸征只是她無聊而已。
但她怎麼越聽越不對勁,陸征說從第一個開始講,一開始葉蓁蓁聽著還能跟人對上號,後面越聽越覺得離譜。
「停,等一下,你說的這人我真見過嗎?」葉蓁蓁不禁疑惑,陸征嘴裡的諸如脾氣暴躁,摳腳不講衛生,體能訓練一般,性格內向沒擔當,這些真是她聯誼會見過的那些意氣風發的軍官嗎,這怎麼聽著連普通男人都不如。
「是,這些都是我經人打聽後判斷得出的結論,你自己考慮吧。」陸征語氣平平,聽不出絲毫怨懟。
葉蓁蓁在想這裡面摻雜了多少他的主觀臆斷,她警惕心起,「你該不會是故意把他們都說的難堪吧?」
這人是不是還沒死了送她走的心?
陸征否定的很快,「沒有,絕無可能。」
他不是會背後抹黑人的卑鄙小人,他只是單純的認為這些人跟葉蓁蓁都不合適。
軍隊裡的單身漢子有一個算一個,閒聊時說想找媳婦的標準無一不是勤儉持家,賢惠能幹,在他看來,這幾個字哪一個字也跟葉蓁蓁沾不上邊。
換句話說,她這樣嬌氣的姑娘就該被人好好呵護著,剝蝦都要人代勞,真找了那些人,他敢保證,沒一個人能滿足她的要求。
葉蓁蓁的性格早在他們第一天見面時就被陸征看得明明白白,他一直都覺得她不適合留在海島,現在也是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