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番被阻擋,他劍眉一緊,凝下眼眸。
「砰」地一聲。
下手沒有輕重,她被推倒在地,腦袋磕在木板上,疼得眼前一黑,腦內嗡嗡作響:「嘶」
捂著頭,她目光所及處,是他在上方邊扯開從來工整的衣領,袒露出與面色一般通紅的鎖骨,足以見得整個人現在有多燙。
深沉的瞳仁如黑雲壓頂,預示暴雨將至,駭得她翻過身就想逃走。
可馬車就這麼點地方,又能爬到哪裡去?腳踝一緊,她被連腿帶人地拖回原
地。
林疏昀欺身而上,撲面的不是從前的金桂味道,而是淡淡的木竹香氣。
薄而精緻的唇瓣如游魚,沒有章法地從她的脖頸,廝磨到耳後,滾燙的吐息化作濺落的火星,細細密密滲入汗毛直立的膚上,莫祈君渾身一悚,但癢麻得根本推不開他了。
眼睫狂跳起來,說不清更多的是害怕還是被害怕包裹的緊張。
月影順著夜風墜入塵泥,勾勒出二者融為一體的輪廓,找不出足以分割開的交界線。
兩方的青絲互相糾纏,見他半開到腰腹的衣衫,她身體先一步腦子明了該做什麼。
一手扶住他的脖子,張開薔色的唇,對著他的頸側就是狠咬一口。
濃霧朦朧破裂出一條縫隙,林疏昀悶哼一聲,總算頓住了動作。
莫祈君的聲音都快哭了:「林公子!怎麼打暈你啊!」
「這都不會」
他喘著粗氣,艱難地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後頸處,用低喑的聲線划過耳廓:「立掌狠劈」
「快點!」
最後一聲耗盡了他所有的理智,沒再給予糾結的機會,攝人心魄的眼中所有清明沉沒,取而代之的是涌動的情慾。
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黏黏糊糊地從指縫吻起來,還有繼續向下的趨勢。
即便感受不到,莫祈君也堅定了念頭,不管會不會傷到人了,一咬牙,伸出手,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連著在林疏昀指揮的地方狠敲了三下,嘴裡念叨著:
「林公子你快暈啊!」
就在她準備敲第四下的時候,他終於渾身一震,如落石完全朝她壓下來,沒動靜了。
那三下幾近於兩塊骨骼的碰撞,打得她掌側發麻,隱隱作痛,若不是他的呼吸正好打在她的脖頸上,她都要以為自己謀殺恩公了。:
急促的氣吁算是平穩下來了,可方才的一幕幕仍然在莫祈君腦中閃回。
她先前並沒有把林疏昀當作一個男人看待,準確來說,沒有把他當作和她平等的人看待。
從他救下她,賦予她生命開始,她就把他放在更高一階上,當作恩人去仰視,當作能人去尊重,當然不會想起平等下才能考慮到的男女之別。
他在她眼裡無限接近於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隱者,哪怕上一回他為了讓她認識到錯誤而對她的強硬,也沒有左右她對他的看法。
可今日的事情卻讓她的觀念產生了那麼點轉變。
他撫摸她的臉,他吻咬她的耳垂,他與她的身體緊緊相貼,這些在外力驅動下做出的一系列行徑,無不是直白地告訴她——
林疏昀就是一個實打實的男人,是一個充滿男性壓迫感的男人。
第31章 至木之物(上)如果身上有感覺,應該……
一想到這些,莫祈君便能推斷出,如果她身上有感覺,應該和他的熱度差不了多少。
她有些無措地晃晃腦袋,對於魏曦這種不知藥量輕重的行徑強烈譴責後,暈頭轉向地想,幸好這只是藥物作用,幸好什麼都沒發生。
然而一具成年男性的軀體整個壓在身上,一時真是推不開,她試了幾次,只好閉上眼睛養養神。
反正她身上沒感覺,他恢復之後也會起來,就這樣吧。
夜晚與睡意當真是相輔相成的兩種東西,配合上這條正如逐空所言,很長很長又不知通往何處的路,莫祈君已經準備在香甜的沉眠裡頭快活地鬆懈下來了。
可惜姜忠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從馬車外傳來——
「兩位」
他小心翼翼試探著:「完事了嗎?」
睡意溜走,莫祈君揉了揉眼睛,從周公的茶會中清醒過來。
打了個呵欠,定睛一看,林疏昀已經從她身上躺到了身側,而她的頭正好壓在他平放的手臂上,把他當作了活體枕頭。
可別給人壓麻了。
她趕緊爬起身,見他身上不再發紅,就使勁晃了晃,看他情況如何。
來回幾下,他眉頭皺起,漶漶掀起眼帘,眼底終於沒了不受控,恢復成平日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