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找的人還沒找到,要幫我的事還沒做到,現在閉眼,醒來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他俯在她的耳邊,字字清晰,「說不定,還會變成個傻子。」
兩息之後,莫祈君扯住他的手腕,眯著眼睛:「你這人怎麼這樣?危急關頭不懂說些好話哄我也罷了,居然還明里暗裡地損我就不怕我氣暈過去?」
林疏昀任由她的指甲卡在他的皮膚上,留下幾道清晰的印子,語氣有所緩和:「我不會哄人。」
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莫祈君想笑,但是一笑起來腦袋就疼,只能憋著道:「那怎麼辦捏我沒用的話,要不然你打我一下?」
「不會打你。」林疏昀看出她緩過勁來了,「我扶你站起來,站著就不困了。」
他一手攬著莫祈君的腰際,帶著她從地上起身,正好看見了沖向活傀人的史可蓮。
在見血的前一刻,林疏昀用手擋住了莫祈君的眼睛。
等他放下手時,莫祈君渾身一震。
她看見滿頭是血的史可蓮靠在姜修玲懷裡,早已沒了聲息。
哪怕沒有親眼看見發生的畫面,莫祈君也覺得揪心,她拉了拉林疏昀,於心不忍地問:「蓮婆婆,還有救嗎?」
林疏昀輕輕搖頭:「傀人只能製造一次。」
傀人這種存在本就是逆天改命,倘若傀人再死,那便是徹徹底底地死去了,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救回。
姜修玲怎會不明白這件事。
她緊緊抱著史可蓮,眼中失了光彩,拉著冰涼的手撫摸上自己腰腹:「當年你捅我的這一刀,還記得嗎?我殺了你的丈夫,害了你的兒子,又殺了你的孫女,你知道後不是想立刻殺了我嗎?一次殺不成那就再來一次啊,多試幾次總會成功的,怎麼還沒動手,自己就先走了?」
顫抖的話語很輕很輕,她又摘下了發間梨花樣式的簪子,塞進史可蓮手中,包住她的骨瘦如柴的手,扯出一個溫柔的笑:「我們那一年種在村後的花,如今已開了一大片,你曾說每年都要去看,可是已經食言了不知多少年,你再不守約,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的花連帶整個村子都燒光?」
可惜已無人能夠回應她的問題。
那個總是笑著喚她「小玲」的女人,永永遠遠沉睡了過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光潔的額頭貼在蒼老的皺紋上,姜修玲的睫毛掃過史可蓮失溫的鼻尖,又哭又笑:「你知道自盡的人過了輪迴之前是要下地獄的嗎?你膽子那么小,十八層的地獄,孤身前往一定很害怕吧?」
她伸出手,咬破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掌心畫符,林疏昀厲聲喝道:「方鐸,阻止她!」
然而姜修玲的動作太快了,話音落下,手心的符也畫完了,就在看到完整符文的那一刻,林疏昀面色一沉:「不好,是淨壇符!」
「不錯嘛,書讀得夠多,連淨壇符都能認得出來。」姜修玲對待別人的時候總是理性高貴的樣子,她淺笑著把手掌壓在地上,「嘖嘖」了兩聲,「可惜啊,晚了。」
她溫柔垂眸看著懷中人,說出的話卻冷酷無情:「整個上越城的人,都得一併為小蓮陪葬,黃泉路慢慢,有你們就不孤單了。」
下一刻,整塊大地乃至整個洞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地面龜裂,上方不斷地有碎石落下,姜修玲卻安詳地抱著史可蓮閉上了眼睛,一如兩人當年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
「快走!」
好在方鐸武功不俗,一道劍氣劈開了要砸中三人的巨石,抓準時機,林疏昀帶著莫祈君磕絆著往外跑去,幸而坍塌是從陣眼開始往外擴散的,他們又跑得及時,緊趕慢趕總歸是跑出了洞穴。
方鐸邊殿後邊問:「淨壇符是什麼?」
林疏昀道:「一種能終止祭祀的符文。」
「可全城的祭祀不是已經在進行中了嗎?甚至姜修玲已經獲得了好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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