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言多看了秦以川一眼,但秦以川正拿出手機打電話,沒注意到,荀言便將目光收了回來,沉默著轉向一片狼藉的水面。
屍體撈上來了,還多了一個嬰靈,於情於理,都得讓死者的父母知道。
時隔一天,又見到了劉璋。
比起在家時尚顯沉穩的狀態,親眼看見女兒屍身時,劉璋在丁五家臨時安置的停屍房中哭了一場,連路都有點走不穩,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十多歲。
屍體找回來了,但是劉璋並沒有讓夫人和大女兒過來,劉昕蓉的母親身體本來不怎麼好,親眼看到這幅場景,只怕會撐不住。
令秦以川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劉璋竟然將鄭海文帶過來了,隨行的,還有警方的負責人。
比起劉璋,鄭海文冷靜得多,他的冷靜在此情此景中顯得非常非常不近人情。
荀言看了鄭海文好幾眼,秦以川碰了他一下胳膊。
秦以川稍微壓低了點聲音:「看出來什麼了?」
荀言:「天生有一魄受損,表現在症狀上,就是情感障礙,具體是什麼,需要醫院去鑑定。劉璋的檔案中記錄的那些事情,並非他性格自私,而是他本身就覺得,那樣做是正確的。」
秦以川:「這什麼情感障礙,該不會是精神病吧?如果劉昕蓉真的是他殺的,他該不會連法律責任都不用負吧?」
荀言:「不會。情感障礙只是他無法體會某些一少部分正常人的情感,而不是沒有行為能力。沒有這種感情羈絆,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會考慮最優解,這也就表示他在做出某些決定時,會比普通人更加冷靜清醒,在這種人身上不會出現激情殺人的狀況,所以如果真的是他動手,不僅會被處罰,大概率還會從嚴處罰。但我有一件事很疑惑,劉昕蓉如果真的是被他害死的,為什麼現在無論是她還是嬰靈,都很冷靜?」
秦以川隔著些距離看向鄭海文。
秦以川:「那就要問他自己了。」
劉璋從停屍房出來,抬手拒絕了身側一個警察的攙扶,直直看向鄭海文。
劉璋:「你和我來。秦先生,張警官,勞駕你們也隨我進來。」
他讓鄭海文去見劉昕蓉,還特意叫上了他們,這就有一點當面對質的意思了。
比起城裡的殯儀館,丁五家的這間停屍房顯得非常簡陋,劉昕蓉和丁五被放在棺材裡,一左一右停在地上,周圍點著香燭,也燒過紙錢。這都是九彎河這邊的風俗。
荀言一進去,就被香燭的味道熏得用袖子遮住了鼻子。
這種香燭是特製的,據說可以防止死者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