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年事已高,在嶺南那瘴氣深重的地方,過得必定不會太好。
李棠瑤嗤笑,「誰指望他頒出個合人心意的聖喻來,這世上的人,在他眼裡,只分為可用和不可用兩種,我阿翁是不可用的,自然是可有可無。」
長公主有心維護兄長顏面,實在害怕開口火上澆油。
李棠瑤再看長公主,也是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你,怎麼就沒攛掇先帝封你為皇太女。」
「……早知今日,必有那個當初。」長公主十分苦惱。
她阿兄這皇帝當得,可實在太累了。
「泡泡湯泉,快去睡吧,我可是聽到你要將青蚨派出去了,以後有得你忙了。」
長公主府的婢女,就算是內廷有司的女官,也不是那麼好服眾的。
「那你去擺個攤子,占上一卦,就說青蚨命格奇特,貴不可言,有大造化。」
慕鳳昭半點不慌,還有閒心逗她取樂。
李棠瑤決定收回前頭那句話,慕鳳昭當皇太女,也不會太靠譜。
長公主在李棠瑤翻臉之前,翻牆泡湯去了。
鹿鳴坊是有溫泉的,是鑿給清寧大長公主的,她如今負責維護。
長公主帶著一身桂花香氣回房時,沒讓掌燈,自己推門進去。
才一關門,眼神便凌厲起來。
她聽到了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不知想到什麼她面色又是一變,快步走到榻前,掀開床帳。
果然與只著寢衣的謝應祁四目相對。
謝應祁已經除冠,發上只簪了枚白玉簪子,十分無害,百分勾人。
長公主又將床帳重重放下了。
「先穿件衣服吧你!」長公主點了盞小燈,坐在胡床上擦頭髮。
楚王先彈出個頭來,看清楚長公主在做什麼,十分自覺的走過去,接過長公主手上的方巾,替她擦頭髮。
一雙影子映到窗上,還真像一對璧人。
「你怎麼進來的,又是來做什麼?」她素來不喜侍衛戍守,看來得召一批守著她了。
別再讓這人鑽了空子。
「我麼,自然是來自薦枕席。」楚王說得無比自然。
「前頭有裴度,內宅里有個矮腳郎君,現在又出現個與你投契的師兄,我若是再不努力些,阿昭就要被人搶走了。」謝應祁語調溫柔,說得輕緩,如情人低語。
什麼矮腳郎君?
長公主按住他的手,「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楚王食指點住長公主的唇,「可我還沒說呢,我還有許多話要同你說呢。」
慕鳳昭抬眸,我不想聽和我倒要聽聽你還能說出什麼,兩種情緒交替。
罕見地有些糾結。
「二郎說,要打動阿昭,論跡不論心,我便來自薦枕席了。」
長公主挑眉,二郎是吧,還論跡不論心?
「我東南駐軍的魚符,已經送給阿昭了,你許嫁,你是我妻,那就是聘禮,不許嫁,我為殿下面首,那便是禮物,全副身家給你,我無悔。」
長公主也不可能半點不為所動,只是——「謝應祁你能不能來點兒新鮮的,我若想尋個撒嬌扮痴又聽話的面首,何須找你?」
楚王擠著長公主在胡床上坐下,「阿昭,你已經沒有機會再尋旁人了,那矮腳郎君,是位娘子吧。」
他將那一幕,回憶了許多遍,那身形骨架,實在不像是個成年郎君,而且,他恍惚記得,最後一眼,那郎君好像穿了一雙女鞋。
長公主看他一眼,卻一言未發。
楚王的審時度勢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將長公主打橫抱起,臂膀有力,與平日弱不禁風的樣子判若兩人,笑得半點不穩重,「我就知道那是位娘子!」
長公主下了力道去掰他的手,他吃痛也不肯鬆手,最終還是長公主心軟,先卸了勁。
謝應祁笑容更大,下陳詞一般,篤定道:「阿昭,我早和你說了,你心裡有我。」
長公主並未反駁而是任由他抱著,「我今日,想起來一件事。」
一件她遺忘許久,應當說是刻意不去想起的事。
長公主歪頭仔細端詳謝應祁的臉,「老王爺在世時,我曾替戚老頭跑過一趟腿,關內道有流寇,戚老頭抽不開身,我替他去拜會楚王,借兵剿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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