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也是有備而來,他一一看過各位同僚,下定決心道:「裴度下獄前覆核的那樁案子,正是有人參奏戚將軍曾派遣心腹前往淮南道私聯楚王,大肆斂財,意圖不軌。」
「彼時淮南道已被楚王獻回,在此事上倒與楚王無關,楚王因此倖免於難。而裴度的覆核結果和兵部給出的結果截然不同。」
刑部尚書看向齊慶,別有深意,「不僅如此,大理寺於此時選擇覆核裴度已經定案的案件,憑空捏造裴度收受賄賂,迫害平民的證據,拿裴度下獄。」
「而經手此案的,正是彼時的兵部尚書齊慶和在大理寺供職的齊康。」
也就是,齊家兄弟聯手做下了這惡事。
「胡說八道!本官何至於構陷他一個無名小官!」齊慶面上倒是一派鎮定,像是此事真與他無關一般。
刑部尚書毫不理會,接著道:「兩件舊案的關聯千絲萬縷,微臣將此二事併案調查。」
結合長公主與河間王兩處的證據,足以定案,但不能此時說,齊家畢竟是皇親國戚,或許陛下有惻隱之心,他若此時說,難保日後不會有被牽連之嫌。
「還有——」長公主出列補充,「臣妹回京時,曾在驛官遭遇刺客刺殺,刺客身上的徽記正出自右僕射之手。」
長公主不帶任何溫度的目光落到不遠處的楚侍郎身上。
楚侍郎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他想到宮中楚妃的囑託,心一橫向前一步,「微臣可替長公主作證,那徽記還被掩藏成微臣家徽模樣,幸得長公主慧眼如炬,才沒被賊人構陷成功。」
雙方各執一詞,文武百官目不暇接。
第46章 還彼身但不論如何,你都是要死的。……
齊慶不見棺材不落淚,面上沒有半點懼色,平靜地反駁道:「長公主與楚侍郎紅口白牙,便扣這一頂天大的黑鍋,微臣卻不能認。」
「那右僕射怎麼就覺得你隨口一說,本宮便要認下殺害齊康的罪名呢?」長公主長刀歸鞘,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中書令。
「舅父呢,也如右僕射一樣,認為是本宮殺了齊康嗎?」
這是她念及母后,給中書令的機會。
且看中書令是要同一門二逆子共沉淪,還是明哲保身將自己摘出來了。
中書令也不好再裝聾作啞,卻沒有看向長公主,而是面向陛下,叉手行禮,「陛下,老臣相信公理道義自在人心,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滑不溜手的舅父,說得冠冕堂皇。
「中書令此言甚是,樁樁要案堆疊,不審理出來如何還天下以公理?為中書令考慮,從齊康之死開始,如何?」
長公主將當日情形娓娓道來,包括齊康帶了多少人,是怎樣下的殺手,到楚王險些挺不過去,熬了三日才醒。
「到底不是什麼光彩事,本宮沒想大肆渲染,撇去其他不談,齊康終究是本宮與陛下的表親,是中書令親子,只想秉明陛下,悄悄處理了,不讓此事污了齊家聲譽,只可惜——」
只可惜齊家率先發難,直指長公主,污衊她殺齊康滅口,還構陷長公主謀逆。
「吾家不幸,親戚中頻有惡事,近親如此,使我愧見萬姓。」①陛下半掩面,比初時狀告長公主的右僕射還要沉痛。
同時也在還沒有確切證據的當口,將此事蓋棺定論,誰是親戚,外祖家的表兄才是。
頻有此事,那便是也將前頭柳家的時候也算在內了。
百官之中,已有觸覺敏銳的人,品出了陛下的意思,加上長公主挎刀在殿,這兄妹是個什麼意思,已經可以看出些許苗頭了。
河間王順勢道:「雖是外戚,但到底是朝廷命官,無端構陷皇親,還是種種大罪,這豈不是要撼動朝綱!陛下,臣等宗親,實在是不寒而慄!」
長公主還沒拿出證據,河間王這一套說辭更盡力去坐實齊慶的污衊。
朝中有小半站在河間王一邊,另一部分堅守本心,只信確鑿證據,靜默於朝,一言不發。
還有一部分,追隨齊門。
「齊康亡故與楚王雖都是實情,可既然雙方都無證據,說得再多也不過是口舌官司,皆不能定罪。」
荀御史對事不對人,單就此事來說,著實難判。
「誰說本宮沒有證據!」長公主此言一出,滿殿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她渾不在意地笑笑,「當日我攻過齊康兩刀,一刀砍在腳上,是為了暫時阻止他繼續拔箭射殺,一刀傷重些,砍在左胸,彼時我雖怒極也仍有分寸,胸上三寸,救治及時,並不致命。」
長公主變了臉色,面上鄙夷一閃而過,餘下一片寒霜。
「既然右僕射在場,那為什麼不趕緊著人來救治令弟,而是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呢?」當晚謝應祁便說過,在場一共有六人,可從他們對上,到她帶著謝應祁離開,他們也只見了五個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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