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想與楚王單獨聊聊。」柳家主這下看向太子,這地牢之中,僅有這一人會幫他一勸。
「本宮不許,柳家主的算盤珠子還是別響了。」長公主單手一拎,將慕珣扔進楚王懷裡。
「帶珣兒出去,本宮和柳家家主好好聊聊。」
楚王轉身前,冷冷看了柳家主一眼,旁的話,一句也沒說。
長公主避過李棠瑤的目光,只看著柳家主手裡那封信,石破天驚,「與太傅不和的李氏那一門旁支,是叛到你門下了吧。」
「而你,從那時便知曉,我與謝應祁相識,是也不是?」
儘管那時,她都還無知無覺。
端文二十五年,三月初三,上祀節。
京郊,皇家別苑外圍,曲江池畔,隨處可見三三兩兩席地而坐的學子遊人,流觴曲水,賦詩飲酒。
也有些踏青的高門子弟帶著自家女眷,拿氈布圍了氈亭來賞景。
公主殿下在曲水亭放好了食盒,鋪上軟墊隨意坐了,支著下巴,帷帽擋住了大部分視線,她漫不經心地朝外望了望,沒瞧見什麼看得過眼的小郎君,倒是瞧見了不遠處那拿繡著小葉梔子的氈布圍起來的氈亭,那是李氏旁支,是李棠瑤家八竿子打得著的親戚。
原本,公主殿下是不認識這李氏旁支的,偏偏上一年上祀節時,她同那李氏旁支,因這曲水亭的歸屬,起了爭執。直到拎著劍南燒春的棠瑤小娘子面色不善地走上來,這起子人才灰溜溜地走了。
那日他們走了,公主殿下就一直不大痛快,不是自己報的仇,總覺得差些什麼。
不過,她也沒閒到主動找麻煩,畢竟她是堂堂公主殿下,還是要有些容人雅量。略看一眼,她便轉回視線,預備等下游的學子流觴賦詩時,她便往曲江里扔蒸食助興。
霜蟬將那四層食盒拎到公主殿下手邊,躊躇再三,鼓足勇氣開口勸她,「主子,您,您到時候輕點兒扔。」
前一年上祀,她家殿下手頭有什麼便扔什麼,那金杯擲出去,險些讓人家好俊俏一個小郎君破了相。
有李家娘子的名頭在上頭壓著才沒鬧出事來,這次李家娘子不在,若是再惹出事來,怕是要鬧到御前了。
「放心。」慕鳳昭拍了拍霜蟬的手背,遞了她個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眼神,「我豈會那般沒有分寸!」
得!霜蟬嘆氣,她方才是白提醒了。
等著下游擊鼓絲竹之聲傳來,公主殿下的蒸鵝也掐著時辰舉在了手裡,正想拿寬葉子包了順著曲水流下去。一抬眼,便瞧見一位小郎君,不緊不慢地走上來。
慕鳳昭心裡喊了句阿娘,她還是頭一回見著這麼俊俏的人物。劍眉星目,貌若潘安。竹青色的圓領袍和頭上的青玉冠相得益彰。實在是讓人見之忘俗。
雖未噙笑,也讓她有春風拂面之感。公主殿下覺著這些年學過的詩書,在這一刻通通有了歸處。
隔著朦朧的帷帽,兩相視線一對,公主殿下手裡的蒸鵝,便撲通一聲落了水,占了個水勢的便利,那鵝順著河便漂了下去,饒是霜蟬那般好身手,竟也沒追上。
慕鳳昭早顧不上那鵝了,從食盒裡隨手扯了幾個果子便朝那郎君走過去了,「郎君也來踏青嗎?要不要去亭子裡坐坐,我準備了好些果子,正愁沒人同賞。」說著把她扯來的果子,拿帕子捧在了身前,
紅紅黃黃地,好不鮮亮。
賞什麼?賞果子嗎?
那郎君許是沒見過如此奔放的姑娘,定定地瞧了她好幾眼,好看的眉也蹙了一蹙。正要開口同她說些什麼,不成想這素色襦裙的娘子變臉的功力也不弱,飛身便朝他撲了過來,將他按在身下撲了個結結實實。
那小娘子的頭狠狠地壓在他胸口,且十分好心地詢問:「郎君可有受傷?」
若是她的頭沒在他的胸口蹭來蹭去,或許,他會相信她是在真的在關心他。
慕鳳昭在撐著站起來的功夫,又悄無聲息地占了幾下小郎君的便宜,對方也並未反抗,她便暗暗在心底里決定,此等豐功偉績,等李棠瑤回來,一定要好好講給她聽,省得她總是叫她有賊心沒賊膽的木頭。
看看,管彤公主頭一次出手,便是如此不凡的郎君,比她李棠瑤強上數倍。
公主殿下這臨時起意,可把霜蟬嚇個夠嗆,連手裡提著人都忘了,隨手一扔,匆忙上前,仔仔細細地檢查數遍,確認羲和沒受傷,給她理完了頭髮,拍淨了土,扭頭便陡然變了臉色。
衝著方才在底下賦詩,此刻卻聚攏一處的那群人怒氣沖沖道:「哪起子小人在背後害我家娘子,我家娘子若是掉了根頭髮,我也叫你們有來無回!」
這話音一落,便有不服氣地上來理論,為首的包幞頭,著深藍圓領袍的郎君略一拱手,便毫不客氣地反駁:「我等在下游好好地聚會,你們不由分說便扔了只鵝下來,如此便對嗎?」
公主殿下本來不覺有氣,可瞧見她方才拿出來給俊俏郎君的果子都摔爛了,便有些不高興。看見為首那男子袖口一圈小葉梔子,更是生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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